朝念照着字帖临了几个字,总觉得有形无意,比起手袋上那个差得远,干脆让陆锦知现场示范写一个给他看。
陆锦知楷书写得工整,行书也飘逸灵动,更能将二者融汇成个人风格,看得朝念啧啧羡艳。
陆锦知托起他的手腕帮他校准姿势:“书法讲究计白当黑,虽无一墨,亦可虚里求实。”
朝念眉毛攒成一团,听得似懂非懂。
依着字形的轮廓,朝念认出陆锦知带着他的手要写的是一个“念”字。
“可见做人也是一样,眼见不一定为实。”陆锦知的声音慢悠悠响在他耳畔。
说的是做人的道理,但朝念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陆锦知的的手臂紧贴着他的,带动他提笔游走,朝念一时不知注意力该放在纸面上,还是手臂上。
陆锦知轻轻一笑,笔锋一勾,流畅得带完了心字最后一点:“你瞧,虚实之间,可窥奇趣。”
朝念愈发迷茫了,歪着头盯了半晌:“趣在哪儿?”
陆锦知的目光悄然流转到了他脸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等朝念有所反应,陆锦知已经松了手:“你自己再练练吧。不过,帮魏老师放个课件,需要练这些?”
朝念咬着笔杆:“我收到魏老师发来的课件了,想先自己领悟一下,好和学生互动。”
陆锦知笑笑:“真认真啊。”
朝念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其实就是看到你书房有毛笔,想借来用用。”他边说边在纸上胡乱画起了小猫来,果然比起聚心凝神的写字,涂鸦更畅快些。
陆锦知凑近一看,他画的小猫小鼠倒还像模像样。
“学过?”
朝念说:“嗯,小时候想学画画,但是家里没钱,我爸也不同意,觉得画画没什么出息。”学画画是很贵的,别说他家负担不起课外班的钱,就那些基础绘画用具也买不起,于是他经常捡教室的断粉笔回来在墙上画画,被那男人发现了,少不了挨打。
朝念现在毕竟是“凌念”,也无意详细描述那些过往,只大概说了个粉饰的版本。
但陆锦知却从中还原出一些故事原貌,沉默了阵,问:“你现在想不想学?我帮你请老师。”
朝念意外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啦,现在已经没小时候那种兴趣了,要说现在最想的,其实是在墙上乱画而已,哈哈。”
陆锦知:“那就送你一套房子,你尽情发挥吧。”
朝念吓一跳,他毫不怀疑陆锦知是讲真的:“别别别,大可不必。”他晃了晃毛笔,“我就这么画。”
朝念把自己画的猫捉老鼠拿起来抖了抖,吹干墨汁,递到陆锦知眼前:“给,送你了,我的大作。”
陆锦知接过来看了眼:“嗯,放到艺术画展上,说不定能叫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