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山脚下的大路口处,两队精锐步兵正在互相厮杀。看双方甲胄和旗号,进攻方是附近通乡郡的郡兵,防守方则是西陵郡郡兵。防守方西陵郡郡兵虽然人数略少些,可是明显战斗力更强一些。西陵校尉马登儒正在队伍前头,和进攻方的通乡校尉单挑。双方喊杀连天,声闻数里,暂时还看不出胜败。
双方正在胶着状态,忽然山上如旋风般杀下两人一虎,加入战团,开始疯狂杀戮西陵郡兵。两人当中,一个是中年大汉,红衣红刀,一个是紫衣少年,赤手空拳。至于那只老虎,长相极其恐怖,独角六足三尾,一红一绿两只眼睛放着寒光,让人一见之下不寒而栗。两人一虎,顷刻间就杀死数十名西陵郡兵。
本来应该绝对安全的背后,竟然有人冲杀过来,西陵郡兵顿时一片大乱,四散奔逃。统兵的西陵校尉马登儒听到身后喊杀声,回头看时,却给通乡校尉一刀砍中马腿,跌下马来。数十名通乡郡兵冲过来,刀枪并举,把马登儒逼住,马登儒还想反抗,早给通乡校尉花德权一刀背拍晕,众兵把马登儒五花大绑起来。
红衣大汉见西陵郡兵溃败,立刻站在原地,霹雳般一声大吼:“四明狂刀郭保隆在此!马登儒已经兵败被擒,胆敢反抗的西陵郡兵,格杀勿论!安越侯楚随心有令:想活命的立刻放下刀枪,饶你们不死!”
郭保隆功力深厚,开口说话每一个字都打入在场每一个军兵耳中。上千人的战场上,无论距离多远,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刚刚擒下马登儒的通乡校尉一脸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可是接到兵部调兵文书,命他火速率一千兵马到离尘山平叛,因为离尘山有叛军校尉马登儒率众造反,可从来也没提安越侯楚随心在这里。
在场的两百多名西陵郡兵见主将被擒,自己一方已经战死近百人,早就没了反抗的心思,人人抛下刀枪,向郭保隆和楚随心投降。通乡校尉花德权却在那里发愣,他还有点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保隆、楚随心二人飘然落在花德权马前,郭保隆一脸威严道:“你就是通乡权尉花德权?”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花德权茫然点头道:“正是!”随后他又问了一句:“安越侯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郭保隆眉毛立起,怒喝一声,“花德权!你既然知道安越侯在此,为何还敢端坐马上?还不下马跪拜安越侯!”
花德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溜下马来,跪在楚随心面前,叩头道:“卑职通乡校尉花德权,参见安越侯!呃,不知侯爷为何到此!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笑声中,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白衣书生手摇折扇,落在楚随心对面。中年白衣书生向楚随心拱手道:“楚侯爷,千手贼王夜空有礼了!”
楚随心赶忙还礼道:“原来是千手君子到了!多谢夜兄仗义出手相助!楚随心感激不尽!”
夜空笑嘻嘻道:“楚侯爷千万别客气!咱们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这里遇到难事了,我怎么能不帮你呢?想当年乐天先生派袁兄弟救过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夜空收了笑容,叹了口气道:“唉,如今乐天先生已经不在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报恩!”
花德权听到夜空的声音很熟悉,不由抬头仔细端详这人,片刻后,张口结舌道:“哎,你不是兵部来的传令官吗?你……”
夜空哈哈笑道:“没错没错!我就是代表兵部传令来的,文书是真的,大印也是真的,只是上面的内容是我依着楚侯爷的意思填写上去的,怎么样,意外不意外?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你小子好狗运,这下擒住反贼马登儒,算你立了大功!你还不感谢我!哦,对了,我叫夜空,绰号千手君子,是江湖上最大的贼,贼头儿!嘿嘿嘿……”
花德权的脑袋嗡一声,惊得面如土色,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兵部的文书居然有假!要是他知道兵部的文书是假,打死他也不敢来进攻马登儒的兵马。那兵部的文书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马登儒和一大群贼寇占据离尘宫,要谋反!而且文书上不止有兵部的大印,还有大司马府的印章,那还有假了?
再说当时夜空带着那些传兵令,瞧那副睥睨天下的气势,绝对是兵部派出来的老爷,一看就绝不会有假!他哪想到这货是个贼头啊!
楚随心笑容可掬道:“花校尉,你擒贼有功,辛苦了!起来吧,别跪着了!今天你擒了马登儒这反贼,本侯给你记一大功,回头进京见了皇上,本侯会向皇上保奏,请陛下升你的官!种士良挟持陛下,早有谋反的心思,现在朝廷最缺的就是你这样忠勇的统兵官!”
花德权从地上站起来,脑子里边乱成一锅粥,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从未见过楚随心,但是对楚随心种士良两个人的名字他并不陌生,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给人利用了!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花德权瞧瞧楚随心身边那只不怒自威的畜生,一时间懵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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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心道:“花校尉,你也别犹豫了,这马登儒是种士良的心腹爱将,如今他被你打败擒住,种士良知道了绝饶不了你!你不如把他一刀杀了,从此跟着本侯做事,咱们一起进京勤王,清君侧,做千古忠臣,名垂青史,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