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溪站起身,瞧着他这动作,不禁莞尔。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又没瘫!”齐嘉恕急匆匆起身往浴室去。
太医过来给齐嘉恕诊治过伤处,又给他换了伤药。换了药之后,他的伤口愈合得更快了些。可齐嘉恕并没有等伤势完全好,只在宫里又住了五日,便带着沈檀溪离宫了。
他走的那天,宿羽劝他如今留在宫里最安全。
“陛下如今不在宫中,没他的明令保护,您现在出宫,可要担心仇家寻上门。”宿羽道,“如今宫里宫外都乱着,很多事情顾不上。现在并不是……”
齐嘉恕懒得听,宿羽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宿羽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宿羽并
不会花太多心思在齐嘉恕身上。他自诩很了解亓山狼的行事,可在齐嘉恕这件事情上,他有点摸不准亓山狼的态度,现在便不敢妄自做太多。
齐嘉恕带着沈檀溪离宫,马车经过京城最热闹的地段时,齐嘉恕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喧嚣,他掀开窗边的帘子往外望去,看见熟悉的街道和一些熟悉的商贩。
即使改朝换代换了国号天子,平民百姓的生活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百姓。
“停车。”
沈檀溪有些担忧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不用下来。”齐嘉恕丢下这么一句,自己下了车。
沈檀溪掀开帘子往外望,初时还能看见齐嘉恕的身影,后来他走进窄巷,便寻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宿羽那些话的影响,沈檀溪有些担心齐嘉恕遇到仇家,他伤势未愈,若遇仇家可不妙。
沈檀溪坐立不安等了好久,终于在人海里重新看见了齐嘉恕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
齐嘉恕重新上了马车,将一个油纸包递给沈檀溪。
“什么东西?”沈檀溪捧在手里,慢慢打开,发现是几块色泽粉嫩的芙蓉糕。
“答应你的。”齐嘉恕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倚靠着车壁。
沈檀溪微微愣住。
她跟着齐嘉恕回来的路上,他见她喜欢吃芙蓉糕,曾说过知道京城有一家的芙蓉糕最好吃。比别处的都要好吃许多。他带她回到京城那一日清晨给她买芙蓉糕的时候,又说了一次最好吃的那家铺子太远,下次一定给她买。
沈檀溪看着手里捧着的芙蓉糕良久,拿起一块小小咬了一口。细腻的口感入口即化,刚刚好的甜味儿在舌上晕开,连带着唇齿都染上了清甜。
她轻轻点头,低声:“是很好吃。”
齐嘉恕睁开眼睛,望向她。
曾经的靖勇王府还在,松之和柏之守在这里,只是靖勇王府的牌匾被撤了下来,院门门楣上如今空空如也。
看着齐嘉恕回来,松之和柏之立刻迎上来。
“主子您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松之长舒一口气。
柏之也跟着附和:“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就要想法子进宫了!昨天晚上松之还想着是正大光明进宫求见,还是派人暗中进宫和您联系呢!”
齐嘉恕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都还好?”
进宫当日,是齐嘉恕下令手下按兵不动。那个情景,谁都别想触亓山狼的霉头,硬碰硬是以卵击石,他不想手下送死,让所有人都不要妄动。
“一切都好,除了牌匾撤下来了。什么乱子也没生。是一天晚上有人想闯进来,也不知道是仇家还是盗贼。不过府里把手森严,人都没能进来。您说不要生事,咱们也没敢深查,让人给溜了。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齐嘉恕点了点头,没多说,他迈进堂厅,有些疲惫地在椅子里坐下。
松之和柏之对视一眼,都看得出来齐嘉恕的脸色有些苍
白。
沈檀溪默默听着主仆交谈,等他们说完了,她才走到齐嘉恕身边,温声道:“马车颠簸,可能扯到伤口了。需要重新换药才行。”
她转眸看向松之和柏之,道:“他的伤药在马车上。你们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齐嘉恕立刻睁开眼睛盯着沈檀溪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