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东流离去时,陈宝祥站在门口台阶上,发现外面的日本暗探至少有十几名,有人守在县后街的西头,有人卡住东头,拦住了通向按察司街的咽喉。
他回到院里,打开后门,看见后街上也有暗探。
“坏了——”
他跑回来向大人物报告,两个保镖斜着眼睛看看他,一边轻轻打哈欠,一边旁若无人地擦枪。
“暗探而已,就算是日本鬼子的正式部队过来,也不妨事。”
大人物握着书卷,笑着回应。
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暗探来了,开枪射击,大队鬼子肯定过来,我们就麻烦了。不如现在就杀出去,从按察司街那边离开,向东出城?”
大人物摇头:“陈老板,你是开米饭铺的,好好做生意。我们在这里,有另外的计划。总之,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有惊无险。”
陈宝祥挠头,不知道大人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退出柴房,在院里来回转了几圈,不知如何是好。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如果大人物在暗探进攻下受伤,那就全完了。
他现在才体会到,柳月娥当初的那份巨大担心。
回到店里,他把三把刀都拿出来,摆在柜台上,上面用抹布盖住。
只要开战,他就得毫不犹豫地参战,竭尽全力,保护大人物。
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个人应尽的义务。
“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日本鬼子突然间发疯?”
整整一天时间,陈宝祥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知道这些日本鬼子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闯进来,搜查柴房,大人物和他的两个保镖就全完了。
那时候,自己此前为修夫人做的事情,就会前功尽弃,而且还会连累修夫人,背上叛徒的骂名。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处境同样尴尬。
他始终守着自己的三把刀,近距离搏击的话,他能至少消灭四名暗探,为大人物减轻压力。
幸运的是,虽然那些暗探在外面探头探脑,却始终没有进来过。
柳月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这种情况,只是低着头干活。
她对陈宝祥心有怨气,但没有发作出来。
到了傍晚,店里空无一人,两口子把桌子擦拭干净,坐下休息。
大人物从柴房出来,到了店里。陈宝祥赶紧站起来让座。
大人物笑着点头:“陈老板,害得你担惊受怕,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根本不需要担心。我的人就在外面,任何时候他们都能冲进来,有多少鬼子都不堪一击。”
大人物坐下,陈宝祥赶紧倒茶,柳月娥站起来,坐在角落里。
大人物望着门口,气定神闲,就好像是皇帝看着自己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