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夫人打了个哈欠:“冯爷,不用说太多了,报馆的人很辛苦,如果撤下新闻来,还得找另外的消息补上,加班费……版面费……人工费……”
冯爷明白了,连连点头:“一百大洋,我出一百大洋——”
修夫人冷笑一声:“什么?我听不懂,一百大洋干什么?”
冯爷后退一步,摸着后脑勺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陈老板,你拿了多少钱给冯爷,救人是多少黄金?一百两对不对?”
陈宝祥愣了愣,看看修夫人的脸色。
他拿了三十两给冯爷,如今修夫人的说法很明显,价格就是一百两黄金。
冯爷急了:“老陈,你他妈的别胡说八道,就是三十两,三十两!”
陈宝祥点点头,修夫人摇头:“冯爷,你不懂北平的规矩吧?我那些朋友根本不在乎钱,你不管是三十两还是一百两,今天不撤下来,你就完了,对不对?”
冯爷又后退一步,咬了咬牙:“我把三十两黄金退给老陈,行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服了,我认了。”
修夫人摇头,一言不发。
陈宝祥明白,修夫人为了惩治冯爷,必须让对方大出血。
所以,他不说话,等着修夫人开口。
“冯爷,我说了,报纸不等人。北平的朋友今天这样说,明天沪上的朋友就可以转发新闻,让大家都知道,华北第一池是什么货色。你这个铭新池啊,很可能就要完喽……”
冯爷脸色铁青,顿足捶胸,看着陈宝祥。
陈宝祥想起在铭新池的遭遇,对冯爷不再怜悯。
“我到底出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
修夫人叹了口气:“冯爷,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北平报馆的朋友要一百两辛苦费,你不给,什么也不用说了。”
冯爷尖叫起来:“一百两?你疯了,老陈,你们疯了?”
不管怎么说,他最后不交钱已经不可能。
惹了修夫人,他才是真正碰了马蜂窝。
“好好好,你们……你们一对奸夫淫妇,狼狈为奸……一百两,你们不如去街上抢!”
冯爷摔门而去,但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又灰溜溜地回来。
修夫人冷笑,陈宝祥在一边看着,只是看笑话,不再理睬。
“一百两。”
冯爷把一个黑乎乎的棉布口袋放在桌上,满脸沮丧,垂下头来。
陈宝祥收下口袋,看看里面的东西,向修夫人点点头。
修夫人一笑:“好吧,冯爷,你回去吧,这件事结束了。”
冯爷走出去,站在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指了指陈宝祥,咬牙切齿,嚎叫着离去:“我他妈的饶不了你陈宝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