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六无言以对。沉默许久,他神色变得坚定,瞧着闻安臣道:“我明白了。”
闻安臣点点头。若是王十六能想通,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娘子啊,不是本地的,她,其实是个寡妇。”王十六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声音有些怀念:“五年前,我在霸州把她娶回来了。那边儿很多给朝廷养马的马户,自家都吃不上饭,还得给朝廷养马,若是养的马死了,就惹了大祸了,要倾家荡产都不给赔的。别说是死了,便是那马养的不好,毛发不够油亮,也要受到惩罚,被官府抓去的不在少数。所以那儿许多马户,自己吃糠咽菜,要给马吃黄豆鸡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穷困之极。”
“她家就是马户。天有不测风云,她家养的马死了,她男人上吊了,她被官府发卖,我当时路过,瞧见她便走不动道了,便把她买了下来,让她跟我回了京城。”
闻安臣没想到杨氏竟是这般出身,心里也有些唏嘘,等了一会儿,方才问道:“第二个问题,杨氏此人,素日里风评如何。”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说的清楚些:“也就是说,她守不守妇道?有没有勾三搭四。”
他也不顾不得可能会激怒了王十六,毕竟这个问题很关键,一定得清楚明白才成。
“不可能勾三搭四!”王十六断然道:“我娘子自从跟了我之后,贤惠的紧,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在前面守着铺子,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让她紧闭门户,不许放人进来。再说了,每每回来之后,我也会偷偷询问邻家,有没有男人进我家,邻家从来都说没有。我娘子贤惠的紧,知道我养家辛苦,还在家中做绣活儿,绣好了就给街上那头儿的张记绸缎庄子送去。”
闻安臣点了点头:“好,这个问题咱就到这儿。”
闻安臣看他的神情应该不是在说假话,但问题是,王十六也未必知道真相。
但闻安臣对这个答案保持怀疑态度,毕竟按照周信的说法,杨氏对他还是有点儿意思的,不然不会那么撩拨他。王十六说没有,兴许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那,觊觎她的人多不多?”
“多,当然多!”王十六苦笑道:“觊觎我娘子,光是这条街上,就不知道有多少!毕竟我娘子,长的实在是太美了些。说实话,周信对我娘子的觊觎,我也知道。别说是他了,你就说隔壁不远卖肉的奚云,他也经常寻机会找我娘子搭话。”
“奚云?”闻安臣眉头一皱,问道。
“是啊!”王十六道:“我刚带着娘子回到这里的时候,都是我娘子去奚云那里买肉,后来她回来跟我说,奚云老是色眯眯的盯着她看,还说些没羞没臊的荤话。后来我便不让娘子去了,每次都是我去买。”
闻安臣点点头,把这条记了下来。
接下来,闻安臣又问了很多问题,两人谈了许久,一直到天色渐晚,闻安臣一看再不走就晚了,方才离开。
该问的,基本上都问得差不多了。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杨氏的人头,王十六瞧见了么?王十六也说没找到,闻安臣心道,那估计就是被凶手给扔了,只是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闻官人,这个案子,你啥时候能找出凶手啊?”临走前王十六问道。
闻安臣拍了拍他肩膀:“别着急,计策我已经有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免得你忍不住,打草惊蛇。你放心,安心在家等待,最晚两日,我便能替你把凶手找出来!”
“好!”王十六瞧着他:“我相信你。”
闻安臣道:“你也保重,好好照顾自个儿!弄个样子出来!”
王十六重重点头:“好,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