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接二连三地都给家里人打起了电话,聊月亮、聊家常,这时候他们这个角落说话没太多人注意。齐向然接过红薯,道了谢,却没有立刻吃。&ldo;我在想
齐向然盯着那股蓬勃的热气,笑了笑问,&ldo;您为什么会想让我跟着您来跑这一趟呢?
听到他的问话,坐在一旁的齐铭也凑上前来,一边呵着气啃红薯,一边好奇地望着齐教授。
齐教授对他这问题倒没有太意外,他看着齐向然的脸,半晌,笑着说:&ldo;可能是人老了,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眼缘吧。
齐向然捏着红薯,带着甜香气的夜风直往他眼睛里吹,在长辈这样慈祥的注视下,齐向然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收起来身上所有的刺,像流浪的幼崽一样,对所有温暖的地方都心存向往。&ldo;可是我
什么都不会
他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自惭形秽,故作玩笑地说,&ldo;您真不怕我拖您后腿啊?
&ldo;人哪儿能天生什么都会?
齐教授指指齐铭,&ldo;你问问这小子,他小时候我教他写字‐‐光是他名字,都学了整整半个月。
&ldo;诶诶,哪儿有您这么举例子的呀?
齐铭赶紧找补,&ldo;师弟啊,你别听老头子瞎胡说,我那时候笔都拿不稳,能学会写自个儿名字那都是天才里的天才了好么?
齐向然淡淡笑一下,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一对爷孙在书桌前写字的画面。
齐教授被齐铭的话逗得忍俊不禁:&ldo;你啊
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总跟长不大似的。
&ldo;我怎么没长大了?
齐铭还挺委屈,&ldo;不过嘛,都说在长辈眼里,儿孙无论长多大,也都是小孩儿,您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手里的红薯渐渐凉了,齐向然听着他们爷孙俩聊天,张嘴咬了一小口,舌尖泛开怅然的甜意。&ldo;不过什么样子才算是长大呢?
齐向然忽然问,见两人同时看向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稍显突兀,他收紧手指,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ldo;我就随便问问。
&ldo;这倒是个好问题。
齐教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先问齐铭,&ldo;小铭啊,你说你长大了,那你说说,什么才算是长大。
&ldo;年龄到了,经历的事儿多了,不就长大了。
齐铭一副&ldo;这还用得着问
的表情,他看向齐向然,老神在在地说,&ldo;师弟啊,别着急,你现在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岁数,背上各种各样的责任,有了家庭、有了事业,自然而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