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金钱。
政治。
责任。
她看待事物的角度总能令他赞叹,有时候她冷静得不像一个刚满20岁的年轻女人。
加百列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捋顺:睡着的她看上去还像个十几岁的女孩,他的女孩。
又轻轻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下面。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怀孕了,她娇小的身体里现在孕育着他的孩子,噢,他们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他就会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哎呀!这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是好得有点不太真实。
男人么,归根结底是要有一个家庭,有妻有子,再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这才能算得上人生圆满。
维塔丽说,他的思想境界也不高嘛,嗐!她可能是有什么误解。他确实不想成为什么青史留名的著名人物,毕竟著名人物是极少数,他只要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儿,就很了不起啦!
维塔丽先是笑了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承认他说的对。
他当然没错啦!
维塔丽很遗憾没在美国待几个月就又要返回英国,其实她倒是想南下去萨凡纳或是新奥尔良,那儿气候宜人,法国移民也多,衣食住行应该可以很快习惯。阿瑟写信回来,说萨凡纳出奇的很像法国城市,走哪儿都能听见法语,时尚方面也紧跟巴黎流行,就是要晚几个月。
他在萨凡纳认识了几位可爱的法国移民后裔小姐,她们听说他是著名的法国诗人和作家,都对他态度很好呢。
维塔丽赶紧回信,打趣的问他是否对其中某位可爱的小姐动心了,要是对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作为妹妹,很愿意见见这位小姐。
阿瑟回信说你也快成了母亲那种催婚族,你就等着吧。
她又写信问他,说准备11月底返回英国,应该能够赶在圣诞节之前到达伦敦,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阿瑟说他决定在美国多待几个月,过几天就去新奥尔良。新奥尔良在路易斯安纳州,是密西西比河的入海处,普法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很多法国人跑到新奥尔良和萨凡纳、查尔斯顿避难,之前埃德加·德加就在新奥尔良待了两年多。
德加是长子,在普法战争开始之前的征兵动员中进了军队服役,但被检查出来有眼疾,所以在军队里没待多久就退役了,之后便去了美国避难。
她回信要他一定要提前回来,她第一次生孩子,按照传统,娘家的亲人要在场。他答应在预产期之前回伦敦。
奥兰夫妇一周一封信的催问他们订了船票没有,奥兰太太很仔细的要她一定在纽约找一个靠谱的妇产科医生做孕期检查,一定要保证自己身体健康,还很贴心的安慰她说女人不易,要负担生儿育女的重任,加百列要是有哪儿做的不好,请她多多原谅,适当教育,要让他懂得女人不易;
还单独给加百列写信,叮嘱他小心照顾维塔丽,要他们回英国待产,也是担心纽约没什么好的产科医生,毕竟远在异国,他们不放心,想来兰波太太也很不放心。
小俩口到底还是在11月的最后一个周一,登上了返回英国的轮船。
远洋轮船在大西洋上航行了两周多,12月13号到了南安普敦,在南安普敦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乘火车到了伦敦。
先回了自己家,刚进门,管家便说:“太太,有沙勒维尔寄来的信,您现在要看吗?”
“什么时候寄来的?”维塔丽扶着腰。她现在怀孕5个半月,肚皮还是只微微隆起,算不上大。就是难免时常感到疲惫,毕竟身体里装着一个小人。
“先回房躺下。”加百列扶她上楼,“蕾拉,拿着信。”
“我又不是几步路都没法走,你是不是太过分紧张了一点?”
“说什么呢?在船上闷了这么多天,你不累吗?”
“也不是很累,你整天让我在床上躺着,我躺着倒比走路累了。”
“那你先睡一会儿,下午我陪你散步。”
“你不用出去玩吗?”
“过几天再说。对了,蕾拉,派个人去跟太太说,我们明天过去。”
他们离开纽约之前提前写信回来告诉管家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伦敦,管家早早派人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虽然只是结婚之后小住了几天,但在自己的房子里就是比在外面舒服。他们是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换了睡裙,乖乖躺到床上。怀孕最不好的就是晚上睡不好,夜里必定要起床一两次,加百列还只是20多岁的年轻男人,一旦熟睡就很难弄醒,往往夜里她起床上厕所,回来之后半天睡不着,而他睡的□□稳,她就会无端生气,非要把他也弄醒。
加百列让她躺好,这才拿了信拆开,“是兰波太太寄来的。她——”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信纸给她,“你看看吧。”
信是11月的最后一天从沙勒维尔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