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价码
我不担心会被发现,因为我并没有打开车窗,他们也不是紧盯着路口。然而我的心脏却紧悬起来,他们这副万年坚冰的表情,使我想起了那五名r国人。
他们应该还有一个身份,就是sd研究所的培育人,sd终于按捺不住了,派遣了中坚力量。
我知道自己的推断没有出错,在他们的脸上,我感受到一股杀气,这说起来看似神乎其神,实际上看得多了,就等于从一个人的神态轻易辨别喜怒哀乐差不多,杀气说白了也是情绪的一种。
不过我升起了些许好奇,那几个培育人是要去哪里,或许是赶往圣路易斯,也或许是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守株待兔,等着我送上门。这不是我的八卦心理作祟,而是与我们的人身安全密切相关,如果是去圣路易斯堵截,那么接下来就不会遭遇太大的危险,要是他们在前路等候,就等于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高飞,刚才…”
“是的。”
我与韩菲的心灵默契,在这段日子以来越发契合,她是想向我询问那两辆越野的问题,可是我不想让凯琳知道得太
多。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此之前,未曾真正见识过残酷的死亡,从那片荒漠里,我打爆一名杀手的脑袋,她吓得竭斯底里地尖叫就能够看得出来。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精神一旦崩溃,吓疯了都不是没有可能。
曾经有一位心理学家,与两个志愿者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他对第一个志愿者说,一座山上有一只老虎,让他进山三天三夜,实际上那座山是没有老虎的,那个志愿者只过了一晚,就精神失常了。
接着他要求第二个志愿者上山呆三天三夜,却没有说有老虎的事情,但是放了一只年老得几乎跑不动的老虎在山上,他撞上了,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从这个实验之中,大体上说明一点,压力渐渐施加,意志力随之逐渐削减,精神也会紧绷成一条弦,最终崩断。
反之却能让人压榨潜能,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车子驶离圣路易斯,前往墨西卡利,旅途的风景让凯琳也慢慢地放松下来,她出神地看着车外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至两小时过后,她对我问了一个问题。
“高飞,你离开的这几年,不是去做战地记者了吗,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点,我没打算隐瞒,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最近两年的经历一笔带过,不过在空难发生以后事情,我特地着
重地说了一遍,那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无休无止的追杀。
荒岛的生活,是残酷的,我指的不是饥饿与寒冷,而是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凯琳安静地倾听着,说到残酷的节点,她会情不自禁的轻捂心口,一副心惊胆颤,说到逃离危险的时候,她会重重地松一口气。
当我们到达墨西卡利,故事也被我叙述完了,我说了两个小时,却只开出了八十公里。
我故意开得慢一些,是为了证实我的推断,那两辆越野会不会走这条主路,如果没有,这就证明了他们是去向圣路易斯,协同那些杀手猎杀;要是再次碰上,就说明了他们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截杀!前者意味着我的运气不错,后者说明我必须要马上改变计划。
“你们,杀了多少人?”凯琳又问。
“杀人是不对的,我们没有剥夺生命的权利…”
说到一半,凯琳就停了下来,韩菲无所谓地笑了笑,而我也不打算回答,这条道理相信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事实上我只是想要生存下去,我不可能伸长脖子等着拿那一把刀砍下。严格意义上,凯琳和她死去的导师,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像科学家研究了核弹,却没想过这将会是毁灭全人类的大杀器。
不过我能理解,没有责怪的意思,凯琳从一而终都没想这么多,她只是醉心于自己的研究,与那些研究核弹的科学家的心理是一样的,本着造福人类的初衷,最后却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这都是我的错。”
凯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黯然地说完这一句,就再度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两辆越野高速越过,像是两匹狂奔的野马,我看到了车牌号码,整颗心都为之一沉,事态的进展,果然还是朝着最坏的一面发展了。
我驾驶着奔驰追了上去,却没太过接近,提防着引起他们的怀疑,直至抵达特卡特,两辆越野继续往前行驶,那是去往提华纳的方向。我不再跟着,按照卫星导航的显示,我往左拐,驶向瓜达卢佩,如果没有意外,恩森纳达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但是我必须尽快赶去那里,sd一定清楚无比,要是就这么放任我离开,再找到我就难上加难了,他们必定倾尽全力,把我在出到公海前击杀。所以沿海的每一座城市,恐怕都会布置陷阱,等着我往里钻。
车子高速飞驰起来,在公路上狂奔,我不禁在想,要是松尾穗子在这里,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弄到人皮面具,那样会
使我们避免很多没有必要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