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之后,颜鸢就被留在了帝都城。
理由是皇后娘娘膝下无女,见颜侯之女颇有眼缘,留在宫中小住一些时日。
颜宙气得不轻,专程去找了皇帝。
颜鸢只记得那日爹爹气势汹汹入的宫,回来后却有些失魂落魄。
她不由慌了,连声问爹爹:“爹爹,是不是圣上要扣下我当质子啊?他是不是忌惮你啦?我们需要马上回西北吗?”
颜宙愣了愣,摸着她的脑袋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颜鸢老实答:“话本里说的。”
大部分话本里头都是这样,有功勋的异姓王和武将,都得扣留一两个质子在帝都城的,这样皇帝才能安下心来。
颜宙轻道:“鸢儿是女孩子,没关系。”
颜鸢道:“女孩子不能当质女吗?”
颜宙:“……”
颜宙忍无可忍道:“少看些有的没的。”
话虽如此,他脸上的阴郁倒是少了许多。
颜鸢便在帝都城里留了下来。
她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在西北有西北的玩法,在帝都城也有帝都城的过法,很快就和帝都城的公卿子弟们混了个烂熟。
皇后也时常召她入宫,入宫时便能看见鞍前马后的楚惊御,还有安静的楚凌沉。
颜鸢不喜欢楚惊御,这人文武都不精,他本非皇后所出,全身上下的心眼都用在了如何讨皇帝皇后欢心上,他在宫里越是如鱼得水,就显得楚凌沉这个正经太子越发被人冷待。
颜鸢不喜欢看老实人被欺负,更不喜欢他了。
可楚凌沉,似乎也不大喜欢颜鸢。
她回回入宫都带上点心和肉铺,却从来没有见他吃过一口,他为人也十分冷漠,她说上一百句话,常常只能换回他一两句回答。
时间久了,她便觉得气愤。
他怎么能这样呢?
她可是一心向着他的啊。
颜鸢心中懊恼,趴在楚凌沉的书案上看他,看着他脸色渐渐凝重,看着他眉头渐渐锁起来,看着他落笔越来越慢。
楚凌沉终于抬起了头,低声道:“放肆。”
颜鸢顿时委屈了:“我都没说话。”
颜鸢控诉:“今天是楚惊御的生辰,人人都围着他转,圣上和娘娘在陪他同乐,只有我来守着你,你应该笑一笑的。”
楚凌沉冷漠道:“你也可以去陪他同乐。”
颜鸢:“……”
真是不知好歹!
颜鸢二话不说,果断出门。
走到半道就冷静了下来,偷偷折回楚凌沉的书房里。
书房里,楚凌沉已经放下了笔,脊背僵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书案。
颜鸢便是在这时从窗边探出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