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也有些无措,她并非是故意的,她只是……没有关于她记忆,也没有吃过苦,没有生出过怨憎,确实没有那么浓郁的感情。
可女帝她看起来很伤心。
她想了想,小心地问女帝:“那……你想要抱一抱我吗?”
女帝的呼吸颤了颤。
她愣了许久,终究红着眼眶,上前紧紧拥住了颜鸢。
没关系。
天长日久。
她还有整个余生的时间。
……
湖畔起了风,小亭上的宫灯摇摆。
洛子裘为楚凌沉斟了一杯酒,笑道:“陛下其实也无需在这里等着,她们母女相见,想来是要哭一哭的,到时哭红了眼睛,估计不喜见人。”
楚凌沉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酒。
洛子裘笑了笑,也灌了一口酒。
他今日来也并非是来看这母女相认的戏码,他是为了灰骑来的。
他轻道:“季斐和秦见岳也回来了。”
雪原之上,季斐和秦见岳兵分两路去引开魁羽营的刺客,后来颜鸢与颜宙会合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人马去寻找的他们的下落。
派出的人马足足找了一个月,终究找着了。
他们两人都受了点伤,颜鸢便把他们接进了宫里,放到御医院养着。
季斐和洛子裘在宫中养了三个月的伤,三个月里,颜鸢每日都去探望,几乎要踏破御医院的门槛。
门槛倒是小问题。
问题是楚凌沉当时已经快要拆了御医院了。
洛子裘揉了揉眉心,心有余悸。
还好他反应及时,派了他们去出使晋国,亲自去接晋女帝入晏,这才换来了两个月的安宁。
可眼下他们又回来了……
洛子裘的头很痛:“陛下对这二人可有打算?”
楚凌沉眉目宁静:“有功之臣,自然论功行赏,升官加爵。”
洛子裘问:“如何重用?”
楚凌沉淡道:“南疆这几年来纷争频起,见薄营的军籍也并未撤销。”
洛子裘:“……”
山高水远,万里之遥,够狠。
……
颜鸢终究是没有哭。
她回到岸边时,楚凌沉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她身后的女帝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楚凌沉,那张与颜鸢过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与颜鸢没有的高傲威严。
楚凌沉与她目光相接。
此时周围空无一人。
楚凌沉低垂着目光,走到了女帝的身前,朝着他躬身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