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皇宫便已经身戴毒药,刚出宫就后有追兵,前面是千里之路,边关雪原,这一路的凶险无法估计。
楚凌沉的神情淡淡的:“知道。”
颜鸢简直气急:“那你还……”
她的视线在车队中搜寻,迅速找到最低调那辆:“我让季斐护送你,天黑之前你必须回到宫里……”
颜鸢焦躁得简直要炸毛。
这狗皇帝可真是会挑啊!
明明前路有千万条,跟着她是最危险的一条,他偏要自寻死路。
他想要干嘛?
想上赶着去乱葬岗上吹风吗?!
颜鸢一边思索着回宫的路径,一边去拉楚凌沉,谁知指尖刚刚触碰到他,就感觉到一阵异常的冰凉。
她心中一惊,回头望向楚凌沉。
彼时楚凌沉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道:“所以,你想抛下孤第二次么?”
颜鸢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楚凌沉在她的注视下抬起了头,眼瞳中翻涌着暗潮,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他轻道:“就像三年前你做的那样。”
颜鸢愣愣看着他。
正僵持间,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身影踏着清晨的飞尘策马而来:“陛、陛下——!”
那是一个身穿禁军铠甲的男子,他浑身是血,跪在楚凌沉面前:“属下禁军营李让!送来急报!”
楚凌沉冷道:“说。”
那人道:“城防军异动,禁军统领为暄王所控,两方如今已联起手来封了城门!”
他急匆匆说完,便吐出了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客栈门口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止了。
城防军归属朝廷,禁军归属楚氏皇族,这两者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联起手来,意味着……暄王已经挟制住了帝都城的要害,就在楚凌沉出宫的这一日一夜之间。
可怎么会这样?
冷汗濡湿了颜鸢的脊背。
她久久无法呼吸,只能抓着楚凌沉的手腕。
楚凌沉低头看着地上潺潺流淌的血液,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颜鸢吃力开口:“楚凌沉……”
暄王不可能调动禁军,但太后可以。
暄王不可能调动城防军,但郁行知可以。
母亲,兄弟,肱骨之臣。
他们联起了手。
僵持中,季斐的声音响起:“马上走。”
颜鸢终于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