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腿脚多有不便,满头乱糟糟的头发遮去了一半面容,抬起头来时,露出一张被火燎过的脸。
颜鸢心中一震,转头问连郁公公:“他是……”
连郁公公轻道:“现在是个送茶叶的人。”
颜鸢问:“从前呢?”
连郁公公道:“从前是从值府养着的一个闲人,因身体有损,只能在本院做些洒扫的工作。”
颜鸢道:“入从值府之前呢?”
连郁公公已经请辞:“此人虽口不能言但识字,娘娘有什么疑问可以自行问他,奴才内务司还有些事,就不远送了。”
他说完便开溜,没有留下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胖球瘦了之后,倒是越发油滑了。
颜鸢无奈带着人回望舒宫。
这人一出现,果然吓得望舒宫上下一片花容失色。
颜鸢只好命他们把拿来梳洗的用具,命太监把这人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换了干净的衣裳,总算是收拾出了一个人样来。
唯有那一张脸,仍然十分可怖。
颜鸢倒也不怕,毕竟她在战场上见过断肢残臂皮开露骨也不少。
她把人弄到了书房,交给他笔墨纸砚,然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幽幽抬头,狰狞的皮肉间透出阴森的目光。
颜鸢便靠近他,亲自把笔塞到了他的手中,问他:“你是什么人?入从值府之前是做什么的?连郁公公为何要把你送给本宫?”
男人微微侧头,然后把笔扔了。
颜鸢:“……”
颜鸢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书房。
她想要去内务司把礼物要回来,顺便让连郁那胖球看看,自己送的都是什么东西!
书房外冷风嗖嗖。
颜鸢很快冷静了下来。
连郁必定不会平白无故送一个废人给她,此人还不肯合作,大约是时机尚未成熟,且他既然选择这个档口送人,大概率此人与宴晋之事有所关联?
这样想着颜鸢又耐着心思回到了书房里。
书房里那人还保持着原来的跪姿,看见颜鸢,浑浊的眼里露出一丝诧异的光亮。
颜鸢道:“伱是连郁公公送的,就叫你青鱼吧。”
不肯交底也没有关系,反正来日方长。
……
颜鸢在后宫中难得过了几日悠闲日子。
这几日楚凌沉都没有到望舒宫,阮竹伸长了脖子日日等,叹息着牢骚:“奴婢本以为只有小妖精才是娘娘的敌人,没想到前朝那帮老妖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