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它……什么?
楚凌沉屏着呼吸看着颜鸢,荒谬的情绪在身体中涌动。
颜鸢回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你是说它吗?”
她伸出手指了指身边的黑狼,迟疑道:“它叫宁墨,是我年少时从……塞外捡到的一只雪狼,之前一直养在西北。”
黑狼两眼放光,喉咙间发出了小狗一般尖细的鸣叫声。
然后它开始摇尾巴。
楚凌沉:“……”
他一动不动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恼羞成怒。
颜鸢的心又悬了起来:“陛下,宁墨它只是玩闹没有分寸,它很温顺,不咬人的!”
这狗皇帝该不会下杀手吧?
颜鸢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楚凌沉已经平复了呼吸,他低下头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声音带着僵硬:“孤岂会和一个畜生计较。”
颜鸢悄悄松了口气,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把宁墨安顿在稍远的地方,连哄带骗外加陪着它玩了一会儿,总算让它乖乖待在树荫下不动,她自己则低垂着脑袋走到楚凌沉身边。
她干笑:“宁墨自小体弱,前些日子生了病,西北的兽医治不了,刚好这家医馆中有个擅长医狼的,所以我爹爹便让信使们送它入了帝都城。”
颜鸢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眼看狗皇帝的脸色依然僵硬,她又补充:“陛下放心,宁墨不会在帝都常住的,再有日它便会随臣妾的家从回西北了,绝不会惊扰帝都城的百姓。”
楚凌沉依旧沉默不语。
他伸出手擦了擦脖颈,手指上顿时沾染了黏腻的液体。
那显然是黑狼的口水。
楚凌沉的脸黑了。
颜鸢:……
理亏的颜鸢赶忙上前替他擦拭。
她没有带手绢的习惯,只能踮着脚用衣袖去擦他的下颌,擦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这狗东西有点洁癖,她的衣袖……刚才宁墨舔到没有?
颜鸢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在楚凌沉并没有反抗。
他眼睫垂落,安安静静地低着头。
颜鸢忽然有种还在给宁墨理毛的错觉。
“……”
颜鸢心虚地缩回了手,干笑道:“时候不早,不如回宫吧。”
楚凌沉的目光转向黑狼。
那黑狼从颜鸢靠近他的时候起,就已经匍匐下身子发出警示的低吼,眼下它趁着颜鸢背对自己,正朝着他亮出尖锐的牙齿,满目凶光。
真是好一个温顺。
楚凌沉选择无视它。
他淡道:“不多叙叙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