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同样报以面无表情:“方便。”
……
这狗东西然是故意的。
颜鸢咬牙想,他是因为解不开她的袖扣,失了场子,所以恼羞成怒了在报复。
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颜鸢带着满腹的牢骚绕道到了屏风的后面,褪尽身上的衣裳,把身体浸进了热水里。
她伸手拂过自己的脖颈和耳后,只觉得触感滑腻腻的,低头看了看指尖,果然如同楚凌沉所说残留了不少血迹。
怪不得他坚持要回客栈,若这副模样被宫中人看见了,又不知道会传出个梅妃桃妃献祭传闻。
可他明明可以直接说清楚,何必要扯什么十五十六。
颜鸢一边洗一边恨恨想。
他就是故意的。
颜鸢愤愤不平地洗完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走出屏风时,发现楚凌沉并不在房里。倒是房间的外间桌上放着一桌饭菜,此时热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芳香,瞬间勾起了颜鸢的食欲。
颜鸢忽然发现找个客栈落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愉快地坐到了桌边大快朵颐。
等到楚凌沉回到房间里时,颜鸢已经酒足饭饱。
她全身懒洋洋的,看见楚凌沉便指着桌上几盘未动的菜道:“给你剩了一些,没吃过的。”
没有人愿意吃人家的残羹冷炙,更何况是楚凌沉,所以她一开始就留了几盘没有落筷。
当然了,全是素菜。
楚凌沉轻轻“嗯”了一声,坐到了颜鸢的身旁。
他一靠近便带了一股风寒之气。
颜鸢微微怔了怔,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是出了客栈去了。
可他出去做什么?
是和宫里人联络,还是有其他目的?
这次他出宫定然不是真为了补什么龙气,莫非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假币事件而来?
但终归楚凌沉不说,她这个长工也不便问,更不好意思半道离席去休息,于是她便只能强撑着困意陪着他吃饭,陪着陪着,就趴到了桌上。
她终归是太累了。
沐浴吃饭,每一桩都加重困意,都拉扯着她跌入沉眠的深渊。
迷蒙中有冰凉的触感,在戳她的脸颊。
可是她醒不过来,只能嘟嘟囔囔地反抗。于是手腕又被人拎了起来,随即身体一轻,她似是被人抱了起来,而后又被人轻轻放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脱衣服。”
楚凌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颜鸢无声地拒绝,她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迷迷糊糊间,仅存的意识仍在坚守。
颜鸢只记住了一件事:衣服不能脱,肩膀上魁羽营留下的旧伤口不能被看见。
但楚凌沉却没有再动手解她衣扣。
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眼睫上,轻轻触了触,片刻的沉寂之后,床榻微沉,大约是楚凌沉自己也躺上了床。
也不是不可以吧。
颜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