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小刀抱拳回了一声,便转身寻了马小鱼等两人,就往后勤队的营帐区跑去。
石珪看着陈小刀等人远去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劫难将至,各人自有各自的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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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大!石老大!”
石珪被陈小刀叫醒,他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有大半个时辰了!”陈小刀低声回道。
“哦?!那是有什么急事?”石珪听到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就唤醒自己,想必是陈小刀无法应对的急事,这才让他提前叫醒了自己。
“营部来人了,让我们马上整队,到主营帐前待命!”陈小刀有些急切的说道。
石珪坐正了身子,然后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说道:“你和麻三斤,去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就在我们营帐前集合,嗯,对了,让大家先别披甲。”
陈小刀应了一声后,就钻出石珪的营帐,去集合队伍去了。
等陈小刀走后,石珪这才从地上爬起,站在原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以缓释自己因睡姿不适,所带来的肌肉酸疼。
不一会,等听到营帐外已经是一片喧嚣时,石珪这才掀开了营帐帘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营帐外凌乱不堪,一些动作快的兵丁,已经杵在营帐前空地上闲聊,一些动作慢的兵丁,还在上司的骂声中,慌忙的穿戴着物品,一些兵丁正在从旁边的营帐内,说笑着鱼贯而出,另一些兵丁看见石珪站在营帐前,则是吓得赶快发足奔跑。
石珪没有心思去整理队伍,他阴郁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动,那些恐惧的浪头,时不时的就拍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仿佛被谁攥住了一样,紧紧抽吊了起来。
此时,天空中已经呈现奇异的天象,一片无边无际的乌云,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天空,乌云的边缘就像一道云线,将整个天空裁成大小不等的两块。
小的一边是晴空晚霞,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只有已经偏西的夕阳,把蓝中泛黑的天空,印出了一片暗红色。
另一边的天空中,布满了黝黑的滚滚乌云,那些黑压压的乌云如此低矮,几乎要垂落到大地上,似乎站在地上的人只要伸伸手,就能触摸到那些剧烈翻滚的黑云。
乌云与晴空之间的云线,无边无际的向东向西延伸,就像一列前锋士兵滚滚向前,不断带着后面无穷无尽的乌云,侵蚀着晴空晚霞,就像天空中,正在缓缓拉上一块巨大的黑色天幕。
这块天幕如此密实,竟然透不过一丝光亮,若不是还能从另一小半的天空中,借到些许光线,只怕这时整个营寨中,早已是燃起了无数的熊熊火把了。
这奇异的天象,在一个半时辰前就已经形成。
那时,滚滚乌云从天边而来,慢慢的遮住了天空,正在辛勤劳作的艮山营官兵们,都曾经放下手中的活计,张着嘴巴昂着头观看,这从未见过的奇异天象。
无边无际的乌云,虽然很快遮住了大半个天空,但随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就这样定在了桃林渡上空一动不动,云线上滚滚向前的乌云,好像只是假象一般,浓密厚实的云层激烈翻滚,但却没有带来一丝丝风,或是落下一滴雨。
这样定住的乌云,自然让在日头下辛苦的士兵高兴,石珪就成亲耳听过,有兵丁形容这是老天帮忙搭建的大凉棚。
然而这奇异天象对别人来说,或是新奇,或是忧心,或是淡然,但对石珪来说,那就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因为这无边无际的乌云之上,正是那座高耸的云山!!!
对于辛劳的人来说,除了出门前关注一下天气,并不会时时刻刻去关注天空中的云象,更不用说去关注某一朵云。
对石珪来说,以往他也是如同众人一样,根本不会去关注天空中的云象,但今天不一样,他从运用灵力企图远眺一座云山时,受了惊吓开始,就一直关注着那座云山的动向。
然而在这个奇异天象形成的一刻钟前,他还关注过一次,那座云山的情况。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那座云山依旧堆在遥远的天边一动不动,强烈的正午阳光,照的那些云朵呈现出不同层次的亮白色,在瓦蓝的天空中,呈现出一副蓝天白云的悠然。
然而仅仅半刻钟后,他心中忽然一阵发紧,还没有等他闹明白始末的时候,便觉得天空已经开始黯淡起来。
石珪作为练气期修士,五感要比凡人来的更为灵敏,当他感觉到天空有些暗淡时,便顾不得心中的紧张,赶紧抬头观望,这一望不要紧,直接就把石珪的惊了个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原来堆在天边的云山,已然不在原处。此刻,那座雄伟的云山就在距句陵河十来里的半空中,像融化雪堆一样,正在崩塌,层层的云朵,哗啦啦的从高耸云山上,崩解奔流而下,慢慢化作无边无际的云海,但直接苍穹的云顶上,有一丝一闪而过的七彩霓虹,几乎要被层层密密的云朵遮住了光芒。
石珪不敢再看,他赶忙低下头,装作一无所知,死命的压制着强烈的恐慌,拼了命的在身体内不断的运转着《化凡敛息法》。
半刻钟不到,就可以让一座云山,跨越过了两百里以上,甚至可能是三百里左右的路程,石珪平生听闻过的最快宝马龙驹,半刻钟内,顶了天最多能跑十来里地,但这座云山,却是如此迅捷突兀的就跨越了,两三百里的距离。
这样大大超越了石珪认识的事情,其背后的伟力,如何能不让他这个渺小的人所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