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巡逻兵发现了河堤上的黑衣探子,就在一众军官以为这是桃林渡口方面的挑衅时,那征兵使者却说,这时候暴风雨将至,桃林渡口方面肯定也在做河水暴涨的准备,那些个黑衣探子也许并不是前来挑衅的。
这说法当时就有人嗤之以鼻,但周录事生性谨慎,还是私底下让人去问了问那些黑衣探子的来意,果然那些人都是桃林渡口方面的河道衙门,派来监测河水的上涨情况的。
桃林渡口方面派出的这些人,之所以个个都是好手,全是因为在河水溢出河道形成洪水时,只有身手好的人,才更容易逃脱而已。
后来,杨营正、周录事等人,又悄悄的私下去求欢营,找了些人来相询,果然验证了征兵使者口中所说,暴风雨将至的事实。
原来,这桃林渡口这近十年来,几乎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雨,暴风雨来的确切时间,也不确定,有时会年初就来,有时又是年中来,据求欢营里的人说,最惨的一次是年末来了一次,紧接着下个月的年初又来一次。
但不管这暴风雨是什么时候来,基本这暴风雨来一次,都会导致这桃林渡口被水淹一次,区别只在于被淹的程度而已,即便最轻的程度,也是大半个桃林渡口都泡在水里。
杨营正等一众高级军官,听闻此事之后,作为桃林渡口的外人,也只好信了这番说辞。
于是,艮山营的一众高级军官,便没有再理会营区外黑衣人的存在,转而研究起了如何躲避暴风雨的事宜,但这个话题才一开启,艮山营的高层们当着征兵使者的面,就吵得不可开交。
一些人说这段时间积攒的家当太多,要留在原地筑墙挖沟抗洪,一些人说暴风雨带来的水量惊人,不值得留守驻地,应该及时躲避。
有些人则跳出来说,如今桃林渡口方面,警惕咱们艮山营,怎么可能开放通道?有些人又说,事在人为,可以积极与桃林渡口协商,交割一些利益换取逃生之地。
如此诸般,整个艮山营的高层,一个出姜时,另一个就出蒜,吵吵嚷嚷半天,也没有能拿出一个可行的方略。
但偏偏暴风雨来的紧迫,据那征兵使者所说,依他的经验,这暴风雨最多半天时间,就会到来此处,所以,正是片刻也耽搁不起。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营正只能先做些,可以做的事情,例如,让营造兵们先行修筑挡水墙。
后来,周录事也认为,即便是大军要避雨而走,这营区也不必让其被洪水白白毁坏,还可以修建些排水设施,尽力保留下来,等洪水退去也可以有个安身之所,所以,他提议让剩下的营造兵们,去指导各战兵队的人挖排水沟。
可惜,等这道军令刚下不久,随着征兵使者说出,暴风雨下句陵河疯涨的河水,是如何凶猛的情形下,整个艮山营的高层,终于开始逐步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艮山营应该立即转移避雨。
这共识一出来,艮山营立刻就展露出了,训练有素的强军本色,全营上下很快就动作了起来。不一会,全营就在王参军的主持下,已经在营门校场集结完毕。周录事则是带了几个人,去找桃林渡口方面交涉全营外出避雨的事宜。
至于原有的营盘,则是由杨营正带着两个战兵队,并一队弓手,外加十几个身手不凡的队正级军官留守。
主营帐内,等杨营正的话音刚落,石珪却是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因为他心里总觉得,在杨营正的话里话外中,还是有些环节说不通,但是哪里说不通,他一时半会的又想不明白。
然而,不等他细细思量出个结果,就见营帐外,有个小军官悄悄的掀开营帐门帘走了进来,那小军官四下环规一周后,见石珪坐在门口附近,便展颜一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石珪身边,递了一张纸条给石珪,然后又转身悄没声息的摸出了营帐外。
那小军官来的突然,去得也快,石珪木愣愣的接过字条后,还没来得及问个明白,那小军官已经摸出了营帐外,石珪只好打开那张纸条一看究竟。
原来,这纸条正是陈小刀所写,他已经带着营造旗的弟兄们,赶到主营帐外待命,只因军阶不够,进不来这主营帐,所以便托了营部里相熟的人,将纸条带了进来
“这小刀,来得正是时候。”石珪心中笑骂了一句。
于是,石珪丢下了心中的些许疑虑,赶忙高高举起了手,示意正在滔滔不绝的杨营正,自己有要事禀告。
正在说着今天军令混乱不堪,应该大改的杨营正,看见石珪高高举起的手,便停主动下了话头,并用手往上抬了抬,示意石珪起来说话。
石珪急忙起身,行了一个军礼后,就躬身说道:“禀营正大人,末将麾下营造兵,已在营帐外就位,请大人下令!!”
杨营正闻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说道:“老石,你这些兵来得到快,别事情,你不用管,你带着你的兵,给我在这主营帐的小山头上,筑一堵挡水墙,坡脚下左右两边,各挖一条引水沟,听明白了没有?”
石珪赶紧站直身体,抱拳行军礼,同时大声回答道:“末将明白!”
杨营正心不在焉的草草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就挥了挥手,示意石珪赶紧去做事,石珪不敢怠慢,赶紧领命之后,就转身走出了营部主营帐,去寻自己手下的一众兵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