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身体微微一动,他便调整了姿势,想让她靠得更舒服。有时夫妻之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需两人多说,便已经是默契十足。
“今日还好。”她靠在燕追身上,翻着那本泛着墨香的三字经,懒洋洋的道。
“女儿出生之后,我定要教训她。”他伸手去勾傅明华的头发,挽到她的耳后。
“三郎怎么知道是女儿?”傅明华忍不住失笑:“万一是儿子呢?”他盼着有个女儿,时常伸手捂了她肚子念叨。
“如今是儿子,我便令马待雕四书五经,等他稍大一些,便令他多抄,以罚他令你吃了苦头。”燕追看她笑意吟吟的模样,有意逗她:“不过我觉得是个女儿。”他又伸手去摸肚子,神情有些认真:“生昭儿时,我看着屋里水一盆一盆端出来,后来听薛氏说,是十分凶险的。”所以后来他总犹豫着,不愿使她再吃一次这样的苦头。
可她身体调养得好,还是有了,他便希望是个女儿:“我这一生,什么都有了。”江山、佳人在怀,儿子也有,差的就是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儿罢了。
“可如果女儿性情与我不像呢?”傅明华忍了胸前的翻涌,问了一声。
他就笑道:“就好好娇养着,养得娇纵任性,无法无天,将来让卫国公府贺家的小子尚了。”卫国公府贺元慎的性情不适合为官,一年前辞了官,领了苏氏从任上回来了。
苏氏回来时生下了卫国公府嫡子,傅明华还赏赐了物件。他这看谁不顺眼,与谁有仇,便要生个女儿去祸害别人家的说法让傅明华哭笑不得,她娇嗔声里,燕追放声大笑。
夫妻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亲密自然的举动,哪怕是已经见得太多,但依旧令一旁才将三岁多的燕昭看得有些脸红,别开了头去,装出努力的样子,还在想着母亲之前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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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我受凌家驱使,不得自由,后半生捡回一条性命,若仍受驱使,不是可惜了这向阎王讨来的日子吗?”郭翰劝了他两句,他却坚决拒而不受,郭翰最终也只能作罢。
双方分别之后,昔日凌宪身边旧部随刘昌本离开。有人纳闷不解:“先生有不世之才,这一回皇上除世家,您出谋划策,厥功至伟,如今郭大将军代表皇上,再三挽留,您又何必拒绝?”大唐皇帝是有为明君,又年轻且有野心,将来必有作为,刘昌本若是入仕,依他才学,必谋得一官半职的。
刘昌本却是淡淡一笑:“此次我受燕唐驱使,已是对老君王爷不忠,若再投靠皇上,便是二姓家奴了。”当日凌宪虽对他不仁,但他却仍记着当日老忠信郡王知遇之恩的。
更何况燕追身边的有谋臣姚释、徐子升、乔子宁,人才济济,他就是愿意入仕,也怕是难成为皇帝心腹重臣的。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两年之后,燕追在江洲、西京、洛阳三地修建国子监,招揽天下贫苦出众学子入学。
年中大皇子燕昭三岁生辰之时,曾为傅明华打造过梳妆台的江南名家马待献上亲自雕刻的《三字经》,在太守王嵩的亲自护送下,呈往洛阳。
马待的雕刻刷上墨便能成书,此举使燕追大为欢喜,重赏王嵩。有了模勒书本的出现,一改大唐之前,书籍传承靠手抄,书籍珍贵的窘境,此举对于拥有大量藏书的世家来说,自然又是一大打击。
崔氏、祝氏在被下令禁止相互通婚之后,唯有与新晋权贵相互联姻,此举使得世家地位一落千丈。
祝、崔二氏明里暗里遭接连打压,谢家自顾不暇。宣徽殿里里,燕追在接到马待的雕刻木板的第一刹,便令人备了墨,要亲自模勒了文章送到了傅明华的手里,迫不及待要与她共赏。
傅明华环着燕昭,在听他背着《诗经卫风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母亲,对吗?”他年纪虽小,但口齿却清,一首简单的《木瓜》背得有模有样的。
傅明华有意逗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对。”小孩子的眼里露出疑惑之色,仰起了头来。
“投我以木瓜,将瓜与他共享便成了,琼琚应该留在更适合的时候再报。”他年纪还小,听不大懂傅明华说的话:“为什么?”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傅明华伸手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你现在不懂,将这话记住就是了。”
“说得好。”燕追手里拿了一卷书册,大步进来,止住了傅明华想要起身的动作。
薛嬷嬷为她把过脉,她怀有身孕已经三个月了,在生下燕昭几年之后,肚子才再一次传来消息。
“马待的雕刻已经印成书册,我想拿来与你瞧瞧。”他坐了过来,傅明华将身体靠了过去,拿了书在手中翻了翻,这样的书不如手抄书本珍贵,但手抄实在太过难得稀少,又不如雕刻方便快捷。
有了这模勒之后,可想而知,将来书籍在大唐已经不再稀少罕有了。这代表世家把持书籍即把持人才、把持天下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皇权的巅峰时期即将来到。
傅明华翻着书,燕追亲了亲她脸颊:“今日怎么样了?”她早年生燕昭时倒还好,前期少受折磨,可怀了这一胎却孕吐不止,每日难以进食,人都消减了许多。
傅明华身体微微一动,他便调整了姿势,想让她靠得更舒服。有时夫妻之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需两人多说,便已经是默契十足。
“今日还好。”她靠在燕追身上,翻着那本泛着墨香的三字经,懒洋洋的道。
“女儿出生之后,我定要教训她。”他伸手去勾傅明华的头发,挽到她的耳后。
“三郎怎么知道是女儿?”傅明华忍不住失笑:“万一是儿子呢?”他盼着有个女儿,时常伸手捂了她肚子念叨。
“如今是儿子,我便令马待雕四书五经,等他稍大一些,便令他多抄,以罚他令你吃了苦头。”燕追看她笑意吟吟的模样,有意逗她:“不过我觉得是个女儿。”他又伸手去摸肚子,神情有些认真:“生昭儿时,我看着屋里水一盆一盆端出来,后来听薛氏说,是十分凶险的。”所以后来他总犹豫着,不愿使她再吃一次这样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