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漱把心爱的妹妹嫁出去以后还没有忧郁多久,就要把他的妻子娶进门。因为妹妹的离开而暂时显得空荡的房屋,再次充满了暴力打砸宛如拆迁办一般的声音——羽衣族长的新任夫人在孕期显得很暴躁,唯一的爱好就是殴打可怜的年轻族长,这一点倒是和千手的夫人水户有相同之处。
虽然每天都被打,但是只有阿漱自己知道他还是活的很幸福的。就像他坚定着,妹妹也应该挺幸福的。因为那一位虽然是他在战场上的敌人,但是就私生活观察,的确是个好男人,并且也每天败于羽衣晴的脸,无法拒绝晴任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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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晴成并没有把姓氏改为千手,身为老族长的女儿和羽衣的公主,她依旧保留着自己羽衣的姓氏。当初取名为“阳时”的那个孩子,最终在次年的初春来到人世。和她所猜测的一样,是个乖巧且漂亮的女孩,并且羽衣家的基因成功逆走了扉间的银发和红瞳。
对此,晴只能劝慰扉间说:“佛间大人也是黑发黑瞳的吧?隔代遗传,不用扫兴。”
还想要板着脸的扉间实在无法控制自己表情的变化,于是只能弯腰把脸遮起来,强行假装自己在以独特的方式照看孩子。
——天知道他并不是在苦恼孩子为什么不是银发红瞳,他只是在激动这个孩子的降生而已。并且一想到以后又多了一位需要捧在头顶小心翼翼照料的公主,就开始了无谓而快乐的烦恼。
而整天黏在他们家里的小尾巴花铃则对这个新降生的软趴趴的孩子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大有取扉间而代之的势头。只要扉间不注意,她就会偷偷地对阳时说着这个婴儿根本不会懂的话:“我才是爸爸哦。我才是爸爸哦。我才是爸爸哦。”
面对花铃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羽衣晴完全没有制止的想法。扉间一旦有意见,羽衣晴就会轻巧地用话语把他堵回去。
“你不是很忙吗,让花铃陪一下阳时怎么了。”
话语很轻松,表情也很正常。成为母亲的妩媚与温柔外加无人能挡的漂亮脸庞,噎的扉间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挺忙的,柱间丢给他的活挺多,有时候柱间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自己跑去跟儿子水户宇智波斑乃至自己造的木人一起玩去了。
扉间看着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位绝对不能轻松对待的公主,顿时觉得肩头重担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外有羽衣一族十三三岁的少年郎,始终把阿晴公主视为心里一片白月光,日日月月放在心里记挂着。上有妹控大哥羽衣漱每隔三天就要来探望一下,每隔五天就邀请阿晴回家小住,最近还发动了儿子攻势,让自己家那个脏兮兮的臭儿子天天来千手家里爬来爬去。除了这两个以外,家里还有个漩涡花铃完全无视了性别的障碍,每天叫嚷着要剥夺扉间的父亲权利终身……
扉间干脆把政务还给了柱间。
先和阳时培养一下感情比较要紧。
终于回过神的扉间只能祈祷一下现在还不太晚,阳时还认得出谁是爸爸。
阳时面对扉间凶巴巴的严肃脸庞,一股脑儿爬进了花铃的怀抱作为回答。
扉间很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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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走了漩涡花铃,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候了。又到了夏季最末的时节,浓绿的树影隐匿在一片黯淡的夜色之中,空气中有着微凉的风,刮擦过寂然无声的庭院。
扉间打开门,看到晴正坐在灯下的身影。她似乎是在准备着明天早起时穿的衣物,洗完澡后没来得及擦拭干的头发湿漉漉地沿着脖颈的弧度下垂着。跳跃的烛火将她的身影投在了墙壁上,微微的摇曳着。
扉间看着她似乎随手可触的身影,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虽然成婚已久,连孩子都有了,可是他还是深深的有一种“这是梦”的恐惧。
一向没有所谓“害怕”的他,忽然开始担心起哪一天梦醒了,他就又得面对每日无所不在的战争,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之中,忽然听闻了羽衣晴的死讯。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感受到指甲刺入掌心之中的痛苦。那些微的刺痛让他再三确认了眼前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他幻想的梦境。
“怎么了,站在那里?”晴放下了已经整理好了的衣物,抬起头看着扉间的身影,说:“明天还要去见砂忍村的来使吧?早点休息。”
她的话语很轻,摇曳的烛火发出噼啪的细碎声响。
扉间朝她走去,在她的面前盘腿坐下。他仔细凝视着晴的眉目,她的面庞在昏黄灯火的映照下,肌肤的色泽晦暗明灭不定。
“……怎么了,扉间先生。”
察觉到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态,晴有些疑惑地也开始盯着他的面孔。
扉间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按在了铺着榻榻米的地上。他低声地说道:“阳时不认我是父亲。”
“过一段时间就……”晴正因为他奇怪的认知而想要轻声地笑,他后来的话语就让她停下了说到一半的解释。
“再生一个孩子吧。”扉间说。
“难道阳时就不要了嘛。”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还想要。”扉间将头压在了她的肩上,凑在她的耳旁说着他的意愿。话语的末了,用唇在她的耳垂上轻微地擦碰而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面对他的举动,晴撑在地上的手轻微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