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心头重重一跳,几乎要疯了,肚皮里的东西仿佛感受到危险,开始愈发急促地挣扎,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掺杂惶恐和不安。
“不要……绫华……不要……”
她痛得大叫,余光瞥向关闭的大门,一线清明破开混沌的大脑,印泽、印泽一定会来救她的!
这一切都被绫华看在眼里。
她蹙紧眉心,堵住蘅芜的嘴巴,看到她骤然紧缩的瞳孔,神色既无奈又伤心:“娘亲,不要逼我。”
“如今产房里都是我的人,你别挣扎了。”
蘅芜睁大双眼,眼眸里清晰浮出质问和不可置信,她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们不愧是母女,母女连心。
绫华怨憎地垂下眼睑:“娘亲,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我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过,只会有我一个孩子!”
“为什么还要再生,你答应过我,你就要遵守诺言。”
“你们的孩子只能有我一个,妖君之位也是我的,娘亲,你好人做到底,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吧。”
她说着比划起手里的刀,似乎在犹疑,该从哪里下手,尖锐的寒芒划过肚皮,蘅芜毛骨悚然,甚至可以感知到那森冷的感觉。
令她止不住地颤栗。
她看绫华的眼神褪去慈爱,只余一片震惊。
疯子!
她疯了!
在她放松的瞬间,蘅芜大喊印泽,然而精疲力尽的她并不知道,整间产房都被绫华布下结界,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传不出去。
绫华失望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娘亲,你怎么能告诉父君呢。”
“你、你做了什么?”蘅芜艰难地看着她,汗水涔涔,打湿的长发和衣服,似某种潮湿黏腻的蛇类,爬满她的身体,一寸一寸透骨寒凉。
一门之隔。
印泽妖君还在等待,开始坐在椅子上,后来见妻子久久没有生产,浑身散发出焦躁不安的气息。
如坐针毡的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一直倾听房中的声响,结果却是,没有声响。
蘅芜已经为他生过一个女儿。
他知晓女子乃是一大劫难,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声音,眼中浮出一抹疑惑,幽深眼眸直直望向紧闭的门扉。
方才前跨一步,守在门前的侍女已经惶恐跪地:“君上不可!”
迎着冷酷眼神,侍女如狂风中柔弱的花朵,瑟瑟发抖,解释道:“产房乃是污秽之地,男子不能进入,君上身上的威势恐会、恐会冲撞到娘娘。”
她低着头,再如何解释,印泽一个字都不信。
垂眸瞥见她战栗不止的身体,不禁神色一凝:“你抬起头说话。”
侍女颤颤巍巍地抬头。
印泽:“我怎么没在昭元殿见过你,你是哪里的宫人?”
或许是直觉,他再说话时暗含几分威压,如潮水波浪全然打向侍女,后者呼吸一滞,直觉软倒在地:“君上饶命,君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