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闻言,嗔怪地瞪他一眼:“成日里在昭元殿待着,我都要闷死了,再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说着眉心微蹙,原本她在休息,侍从忽然告诉她,绫华冒冒失失闯入万象宫,之后爆发出一串声响。
听到消息的蘅芜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蘅芜叹了口气,看向绫华,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孩子最近脾气渐长:“绫华,怎么了,你又惹你父君生气了?”
绫华正要随口扯个借口,直直对上父君阴鸷的眼,瞬间心神一震。
她知道父君的意思,要她随意找个借口,将今天之事隐瞒下去,可她震惊的,是父君看她的眼神,威严无比。
她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
绫华回神,却见父君轻抚母亲的肚子,叫她瞳孔猛缩,心头好似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把她心中残存的几丝热切也浇熄了。
是因为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吗?
一个拥有无限希望,注定健康的孩子,哪是她这个废物公主能比得上的!
面上,绫华抿了抿唇角,笑着说:“我哪有。”
她看向父君:“都是侍从们大惊小怪,我跟父君好着呢,父君刚才还说,等弟弟出世之后,要给他大操大办呢。”
蘅芜闻言脸色绯红,看向印泽:“孩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世,你、你怎么就想得那么多!”
印泽知道她害羞,笑着说:“是我的错,蘅儿你别生气。”
他们郎情妾意,并未察觉到,一侧早被遗忘的绫华,她眼中恨意滔天。
对于敏感多疑的她来说,夫妻俩一举一动,都能在她眼里延伸出无数意思。
碧云宫中。
殿内的仆从心惊胆战,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来祸端。
然而,即使是这,也仍旧逃不过去。
绫华只是一个侧目,便将其他人吓得呼吸困难,活似鹌鹑般战战兢兢。
“把我的鞭子取来。”她道。
闻言,一群人眼底流露出死一般的绝望,昔日所听的哀嚎声似乎也在耳畔响起。
“扑通”一声。
一个心智稍弱的侍女双腿发软,竟是当场跪倒在地,惹得绫华明艳一笑,抬脚踹了过去:“谁准你出声了!”
其他人见此,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即将上演的惨剧。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公主饶命,奴婢愿意替她接下惩罚。”
绫华怒极反笑,正要一起打,突然听见跪在地上求情的侍女说:“奴婢知道公主为何如此心忧,奴婢可以替殿下解忧。”
侍女说着,微微抬头,眼中满是恳切和祈求。
绫华闻言微整,垂眸定定打量片刻,不禁杨眉,侍女满脸无畏,似乎已经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
有趣。
沉寂片刻后,绫华屏退其他人,只留下方才大胆的侍女,她握着鞭子,笑意盎然地看向她。
“你说为我解忧,你知道我忧愁什么吗?”
侍女冷冷吐出四个字:“君后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