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盖住眼睛:“殿下听觉很好。”
“孤从来只做一件事。”
殷臻摇头否认:“你心不沉,注意力不集中。”
根本不用再找张松,被压制的孟忠梁眼看穷途末路,一跃而起挣脱舒束缚,撞开人群往外冲。
殷臻即刻抽身往外,他一把抽走身边最近人后背长弓和箭筒。宗行雍眼前一阵风卷过,手中茶盏漾起涟漪。
他极轻地眯眼,看向殷臻离开的背影。
蚩蛇:“少主。”
“跟上去。”
“吁——”
五里路。
马停下,殷臻左手持弓,冷锐箭尖对准孟忠梁后背。
“孟忠梁。”他一字一句。
孟忠梁霎时如同被按下暂停键,颓然松了双肩。
他勒着缰绳回身,望着殷臻的眼忠闪过痴迷,语调急速:“久闻太子箭术,百步穿杨,下官……我今日是否必死无疑。”
殷臻拉弓,瞄准,道:“是。”
“四年前太子令我与薛进随军出征,如今我在军中声望远高于薛进,为什么死的人是我。”他不甘道,“薛进区区左将,根本无法撼动宗行雍在军中地位。”
殷臻终于一停。
“孤是让你一步步往上爬,”他思索片刻,不解道,“没让你通敌叛国。”
孟忠梁咬牙道:“最后一个问题。”
殷臻隐隐不耐:“说。”
“殿下既然愿意给滂水之战做人证,便是和摄政王早有合作,又为什么在他身边处处安插眼线。”
“孤告诉你一个道理。”
殷臻叹息道:“孤不信任何人。”
“只信看得见的东西。”
他说完松手,耳边骤然掠过一道疾风。
箭矢破空而去,刺破皮肉声传来。
不是他手中那一箭。
殷臻骤僵,梭然转头。
“殷臻。”
宗行雍立在他身后,长弓放下,分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下次杀人灭口——”
“记得更快。”
电光石火间殷臻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都听到了什么,从什么地方开始,从“孤四年前安插人”开始,还是“孤什么都不信”那句,他会不会认为当年滂水之战是孤授意孟忠梁所做,如今孟忠梁已死,死无对证。
他放下弓箭,刚要开口说什么,眼神蓦然一变。
埋伏在赌场外的那批刺客。
宗行雍反应比他更快,跨上马背一扯缰绳一把捞住他腰:“走!”
殷臻身体骤然腾空,左手还拿着弓。
“三十七个人,”他眯眼,极其迅速地,“弓箭手十一,其余是剑。”
“能甩掉多少?”
宗行雍:“二十。”
殷臻:“剩下交给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