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雍当年必回一趟恭州,想把他带走。当时朝中动荡,宗虞两家姻亲已定。想拿到的东西都早已拿到,但他留到了非走不可那一日。
眼看脱身不得,他含了口酒,吻了上去。
就这么简单。
虞氏花了大代价在宗行雍入口之物中做手脚,不惜收买整个大金寺的人,逼死两个和尚。而他什么都没做,关上寝殿门,从固若金汤的摄政王府正门走了出去。
无一人阻拦。
然后东亭事变,宗行雍从恭州至京城,尚未回府就被压入狱。
从均踌躇,然后道:“殿下与王爷,绝无可能共事吗?”
殷臻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孤比你了解他。”
“摄政王想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没有人和事能阻挡他篡位之路。”
“而他人生三十年,从无败绩。”
情爱又是天底下最虚无的东西。
刀剑相向那一日不近,也不会远。
殷臻:“确认许玉树所说寝殿在此处?”
从均抬头看夜色掩映中的偏殿:“确是此处。”
殷臻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府中有客,城主府所有的兵力恐怕都在。羌女在凉州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难以对付。”
从均一愣:“不去?”
“孤怀疑图鲁没有死,”殷臻道,“不宜轻举妄动。”
“走吧。”
“今日冬至,回去吃扁食。”
“王爷如何知道不是?”篱虫问了宗行雍同样的问题。
很快有仆从上前来清洗大殿,血迹被冲掉,殿内地面干净如新。
宗行雍轻飘飘道:“像?”
篱虫实话实说:“属下觉得,很像。”
他与少年公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少。宗行雍令其中十人死侍全天盯着对方饮食起居,最开始出于谨慎,后来是为了安全。
此人出现在大金寺的时间太巧,别有用心的嫌疑太高。
但宗行雍仍把他留了下来。
宗行雍:“本王找到了更像的人。”
“整个中州被你们翻了个遍,一无所获。若此人没有出城,就只剩一个可能。”
那一个可能……
篱虫猛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皇宫!”
“今日太冷了,”宗行雍站起身,松了松筋骨,意味深长道,“去太子驿站蹭碗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