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怎知那道士喝了些荤酒,见陆姨娘母女貌美,便起了邪心思,双方起了争执,姨娘知道谋事不成,担心事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弄死对方以绝后患,哪知那道士亦是个厉害的,吃了姨娘一簪子后,怀恨在心,对着姨娘母女痛下杀手,将藏在身上的毒药强喂了母女二人吃下,正当他处理尸身之际,被秋绥撞了个正着,如此,三人均没了。”
“尸首是方才在庵堂后山一口枯井找到的,那道士不知所踪,幸在一小尼姑目睹了经过,受了惊吓躲在地窖里三日三夜没敢露面,这不被咱们寻到了,终于敢开口说话。”
谢晖闻此噩耗,既惊且怒,一面恼怒陆姨娘的背叛,一面为失去女儿而痛心,自是当场昏倒了。
谢云初连忙遣人去唤太医,将父亲抬回房安置,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声张,谢云初请老太太示下,老太太怒火中烧,吩咐人把陆姨娘尸首一把火烧了,至于那谢云秀则以病逝为由悄悄下葬,秋绥尸首送回秋家,好好安抚一遭。
未免陆姨娘的事嚷嚷出去,老太太着人把谢云舟送回老家,让他带着谢云秀的尸骨回乡安葬。
长辈们深受打击,接连病重不起,谢云初强打精神操持家务,小小年纪竟也十分能干,将家务打点得井井有条。
而这个当口,王家人上了门。
姜氏和王寿夫妇携重礼客客气气登门拜访。
名义上是探病,实则是为王书淮求亲而来。
谢晖披着件长衫,为人搀着坐在厅堂主位,神情憔悴不堪,时不时还咳上几声。
姜氏与王寿则和颜悦色坐在他对面,姜氏看出谢晖面无喜色,心中意气不由消了大半,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先前长公主殿下提了一嘴,赞誉你们家的大小姐蕙质兰心,端庄知礼,我们家听了,心里喜得跟什么似的,您老人家在朝中声望隆重,桃李遍天下,膝下女儿必定是娟好静秀,有才有德,我们便眼巴巴盼着,能求来给我们王家做宗妇。”
“我们家书淮您也是熟知的,他也是您的学生,若是能成就这门婚,当真是天造地设,金玉良缘。”
姜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这番话说出来,她自个儿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晖听了却没有什么表情,
“倒不是我拿乔,实则是府上出了事,一时没心思议亲,还请王老爷王太太原谅则个。”
王寿忙问,“出什么事了?可有需要帮衬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谢晖苦笑,“实不相瞒,家中小女儿病逝,回老家安葬去了,她们姐妹素来亲厚,眼下正是难受的时候,怕无心他顾。”
说白了,还是忌讳克妻一事。
姜氏夫妇心知肚明,却也不好挑明。
失望而归。
谢云初如今当家,姜氏夫妇造访自然瞒不住她。
王家这份诚意让她意外。
怎么就非她不可呢?
王书淮已经连着在谢云初屋顶睡了五晚,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一是情难自禁非守不可,二来也是防着信王私下骚扰谢云初。
齐伟和明贵劝都劝不回去。
消息落到姜氏夫妇耳郭里,便是一典型世家浪荡子的行径。
姜氏这辈子都没为儿子发过愁,这次愁上了。
想当初她为将男人迷得团团转而沾沾自喜,如今在儿子身上得了报应。
“那谢氏当真美若天仙?”
女儿王书仪也参加了那日的赏花宴,回想谢云初的模样和气质,称赞道,
“称得上绝代佳人。”
姜氏心里想儿子文武双全,可不就得配这样出众的美人儿么?
姜氏将打盹的二老爷给摇醒,“咱还得想法子,说服谢祭酒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