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起身抖了抖孔明灯的灯幕,听了他这话哈哈大笑,“佑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了,信王殿下不会答应的。”
谢云佑嘲讽一声,“让他答应作甚,你一不是他的属下,二不是他的仆人”
“话不能这么说”孔维正抬眼朝谢云佑看过来,
在他身后的谢云初瞅准时机,果断将袖下的五枚银针插入他风池和风府两穴
孔维只觉后脑被麻痹了一下,身子明显摇晃,他对谢云初毫无防备,警觉性也远在信王之下,这才被谢云初得手,他扶着灯架慢慢转过身,不可置信看着谢云初,
谢云初早已退去一旁,躲在一处木板之后,孔维身上并非没有暗器,只是牢牢记着信王的吩咐,任何时候不许对谢云初动手,这一迟疑,从窗外窜进来的谢云佑,一个猛扑,结结实实将他扑在身下。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谢云初用孔维教她的软骨散,将他毒昏过去,谢云佑将他绑去角落里的杂物室,随后姐弟俩迅速往信王的房间奔去。
门一推开,谢云佑拉着谢云初往密室方向走,哪知道密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四目相对。谢云佑的视线与信王阴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信王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慢悠悠从密室跨出来,笑着问,“想走?”
谢云佑神色警惕盯着他,将姐姐护在身后。
谢云初紧张得额尖冒汗,看着信王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眸,心底生出一线绝望。
信王双手环胸,打量了姐弟俩一眼,正待说什么,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的炮响,信王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有人攻山!”
旋即二话不说一招擒拿手过去,速度奇快地止住了谢云佑,谢云佑本就只会些拳脚功夫,压根不是信王的对手。
信王一掌将谢云佑劈晕后,又拽住谢云初的手腕带着人出了屋子,沿着院中石径出门庭而来。
只见前方布满八卦阵的水泊接连响起了炮声,水雾漫天与泥尘交织将绚烂的秋日染得灰蒙蒙的,信王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判断前方该有不少于十尊虎蹲炮,炮火分别朝着左右深山与前方水泊轰射。
如果他没猜错,王书淮这是打算破坏孔明山庄的阵法。
什么阵法机关,在炮火面前不值一提。
闹出这么大动静,孔维与沈婆婆毫无踪影,可见出事了。
信王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今日出庄,便是收到线报王书淮已带兵攻来南阳,王书淮夜间行军,调用的也是附近卫所兵力,等外头眼线传进来消息,人已经到了跟前。
信王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山庄之外,隐约有战士厮杀声由远及近,信王猜到自己埋伏在外的兵力为王书淮的人发现,双方定在缠斗,思忖片刻,他拽着谢云初,来到前坪正中一块不起眼的井盖处,他脚踏井盖正中环形机括,扬声往前方喊去,
“王书淮,这是打算同归于尽了吗?”
孔明山庄密道里埋藏了一吨火药,一旦他踩下火引,整座山庄将飞灰湮灭。
很快,炮火停下来,翻腾的水雾渐渐散去,前方水泊岸边立着一人,一袭白衫衣袂飘扬,无数尘土在他周身摇落,他仿佛从扬尘里幻化而来,眼眸覆着一层白纱,凝神侧耳往这边细听,正是王书淮。
在他身后远处的草丛里,上千弓箭手就位,十尊虎蹲炮架在木架上,随时准备进攻山庄。
谢云初看到那道熟悉身影,热泪滚出眼眶,迫不及待唤道,
“书淮!”
他来了
他居然来了。
前世的经历让她不敢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信王又做的天衣无缝,她没想过他会来,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庄时,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盼望他能来。
他终于来了。
王书淮听到妻子的嗓音,沉寂的心猛跳了一下,细细辨别了方位,身影疾快地往前掠得更近了些,
“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