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西南边陲的某座不起眼的农房前,吴雍和弗里德曼站在门口,叩响了房门。
叩了第一下后,房内便立即传来了激烈的回应。一位农妇心慌意乱地打开了门,在看到吴雍后,立马跪倒在他的前。
“谕者大人!求求您了!”农妇紧紧地抓着吴雍的衣摆,泣不成声,“求求您救救哈尔……求求您……”
“别急,他怎么了?”吴雍问道。
“他……他……”农妇的声音颤抖着,抽噎让话语无法顺利传达。
“……大人,我去为他用药。”弗里德曼请示到。
“不,我去。”吴雍推开了弗里德曼的手,向着屋内走去。
还未进到卧室,一股强烈的恶臭便扑鼻而来。吴雍感到一阵恶心,胃部的痉挛顺着神经一路向上,让他头痛裂。
他努力克制着本能的冲动,铁青着脸色走入屋内。昏暗的屋中,一个瘦弱到几乎没有脂肪的男人病怏怏地躺在上。他的头发几乎已经掉光,皮肤干瘪得像是风干的腊。与那副虚弱模样相反,他的心脏却从皮肤表面凸起,像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一样强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体,爆裂为一片血。
吴雍向前走去,每多走一步,那股恶臭便会浓重几分。他感到头晕目眩,强忍着吐意,来到了农夫的面前。
农夫的眼睛斜了过来,看向了吴雍,微微张开的嘴中发出了虚弱的嘶嘶声。
“哈尔对吗?别担心,我给你带了特效药来。”吴雍轻声说道,从怀中拿出了药瓶。
他将软木塞拔开,俯下去,把药瓶递到了农夫的嘴边。农夫张开了嘴,贪婪地吞咽着自瓶中缓缓流下的药剂。不知道是不是吴雍的错觉,他总觉得农夫的脸色好上了一些。
待到一整瓶药剂都被喝完后,吴雍直起来,问道:“好些了么?”
农夫以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嘴中嘶嘶地呢喃道:
“si……xi……谢……谢。”
吴雍柔和一笑,离开了边。他走向农夫的妻子,将剩下的药剂交给了她。
“把这些留下,每隔三小时用一次,我会尽快派一名医生过来的。”
“感谢您……感谢您……愿您……大人。”农妇激动地语无伦次。
吴雍看着农妇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内心的负罪感稍稍减轻了一些。离开农房后,再次见到温暖的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吴雍也逐渐振作了起来。
——我们会成功的。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吴雍和弗里德曼相互看了一眼,转向着农房奔去。
粗暴地踹开了大门后,吴雍径直地朝着里屋走去,他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屋内传来的某种令人作呕的声音让他的担忧上升到了极点。
当他终于站在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的一幕。
昏暗的房间内,农夫扑倒在地上,啃食着自己的妻子。
吴雍瘫倒在地,眼前一阵发暗,甚至没有意识到农夫正朝着自己的扑来。
“大人!!!”
一声大吼中,弗里德曼高举长剑,将农夫的头颅斩下。鲜血从断口中溅出,在地板上画出一幅诡丽的抽象画。吴雍漠然地盯着那颗头颅,脑海中已什么都不剩下。
。
吴雍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桌上摊开的卷轴。明明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可他却什么也不想做。
他无法忘记那个场景,无法忘记农夫妻子那死不瞑目的绝望神,每当想到那幅画面,他的头便像是要炸开般地疼痛。
自从第一例异变出现后,圣国各地,甚至是摩根和安特利维奇,都开始出现了相关的报告。
第二例……第三例……第四例……异变的速度虽然缓慢,却如同是宣告死亡来临的丧钟一般,每一下都叩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尽管那个来自教会的科恩霍尔神父早就告诉过他这样的可能,他也从瘟疫信使们提供的报告中得知了有关动物试验的信息。可当他亲眼目睹了发生在人类上的异变时,才发现是那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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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雍的命令下,圣国内所有的异变者都被集中控制了起来。为了避免他们伤害彼此和自残,便将他们五花大绑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们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力,依旧会将绳子磨得鲜血淋漓。
异变的消息传出后,那些原本已经治愈的人也变得极度恐慌,人们挤满了圣城的医院和瘟疫信使的驻地,一时间,形几乎失控。这也让吴雍案头的卷轴越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