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怎么拿下,是毫发无损,还是损失惨重,这都是不同的赢法。能够轻便些,自然没人想着走更难的路。
龚伟奇更好奇的是,平王这内应,到底是哪个?
平王想了想,叹着气:“是一个有些可怕的人。”
这世上有些人不能够得罪的。
有如皇帝那种疯狂之人,也有的……原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被逼到了极致,蜕变成恶时,也不容小觑。
这好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至死方休。
…
阿星在带路。
这样复杂的地形,想要带着兵马走过,那非得是熟稔的老手才能如此。在这军帐内,没谁比阿星更有资格,毕竟他从前是山匪出身,本就习以为常,再带上几个本地的猎户引路,他们另辟蹊径,走了一条在舆图上不存在的路。
虽是弯弯绕绕,却能够避开龚伟奇的追堵。
这龚伟奇是那种死咬住就不放的疯狗,一听到朝廷派来的人是他,赫连端就知道不能善了。
此人行军风格狡诈多变,唯独一点就是脾气不好,若是气上头来,也甚是火爆。这些天,赫连端一直利用骚扰战术,试图激怒龚伟奇。
这人要是失去了理智,就容易被动。
避入奇路,一路上都是急行军,通过山道的时间约莫十天,为此他们丢下不少负重,只带了十来天的干粮。新进的粮草到时会抵|达道口汇合,一切都在陈宣名的推演中。
今天,是第十日。
按照预估的时间,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要走出山道。此时,阿星叫停了急行军,预备做最后一次休整。
有士兵递来水囊,阿星吃了口,就摇了摇头。此刻已经是最后,他们的干粮和清水所剩不多,都得省着些用。
阿星抓紧休整的时间闭目养神,结果没眯多久,就有人来寻他,阿星睁开眼一眼,却见来人是黄福。
黄福已经抽条,看着有点瘦削。
他道:“王爷寻你过去。”
阿星利索起身,缓步跟在黄福的身后。自从黄福开始长进,瑞王也开始会吩咐他做一些事情。
“阿星,快些来。”
赫连端远远看到阿星,就招呼着他来坐下,黄福也寻了个地方待着。这里围着十来个人,都算是赫连端的心腹。
“王爷,此地距离道口,就只有半个时辰。虽然这一路上,还算安全,一直没见追兵的踪影……不过,到道口前,还是得先派先行军去看看。”
“唐欢,这件事交给你。”
“是。”
“……离开道口后,若是没有追兵的行踪,那我等……”
“那龚伟奇一定想不到……”
“……平王再是谨慎,也难免……”
激烈快速的交谈,接连不断。
不多时,一应事情都已经按下。赫连端的脸上很是平静,毕竟,他看似狼狈,其实手中还握有筹码。
一离开道口,他们就会立刻带着一部分人渡江。
赫连端在江水那头,原也有藏着的兵马。只要过了江,那龚伟奇想追,也不容易。
至于如何过江,赫连端早已经掌握了一条安全的通道,自在不言中。
这些人,并非所有都能被带走。
被丢下的,自然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