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吻得更深一些,却在缠绕她口中的温软后好像迷失了方向失去了控制,没有收敛住自己的力道,将她娇嫩的唇欺负得可怜兮兮的,却又好像带出另一番勾人心魄的意味。
他的确还想再亲她一次。
或许不止一次。
温莹头皮一怔,趁他出神时连忙挣开束缚低下了头来,双手落在湿濡的裙身上紧张地来回搅动着手指,嗓音低低道:“外面好像雨停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上山去和大家会合了。”
裴玄寂没答话,温莹又自顾自念叨着:“你折返回来接我,这么久都没能上到山顶去,只怕是会叫皇兄和皇嫂担忧的。”
顿了一瞬,缓过方才那股羞赧劲,温莹的话又多了起来:“方才都没注意到雨是何时停下的,会不会连池哥哥都已经到了山顶,那我和你迟迟不到,岂不是要叫人误会……”
“误会什么?”裴玄寂嗓音很淡,却叫人能明显听出其中几分不满。
温莹弯了弯唇:“也对,这不叫误会,但是会被发现端倪的呀。”
“发现了又如何?”
温莹:“裴哥哥你在说什么,不是你说事业上升期,暂且不能向旁人公开我们的感情吗?”
裴玄寂眉心微蹙:“你那个话本希望我事业还要上升到什么位置,写我谋权篡位吗?”
温莹:??!!
*
雨后的山路湿滑,虽是很快又艳阳高照了,但温莹和裴玄寂重新上山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待到温莹一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人前时,把众人都吓坏了,果真应了她自己说的那般,被人围得团团转,又是关心又是担忧,吵吵嚷嚷簇拥着她就入了帐子里梳洗换衣。
其余人退去后,云袖给温莹准备了热水沐浴。
湿了一路的身子泡进热水里洗去了不适的黏腻,温莹整个人放松下来,却不由想到了裴玄寂方才那话。
她想了想,身子趴在浴桶边上出声问在屏风后为她准备精油的云袖:“云袖,你可知裴哥哥如今在朝中是何地位,可还有上升的空间?”
云袖抬头看向屏风后晃动的剪影,想了想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但裴大人早已在朝中位居高位,人人艳羡尊敬,连朝中不少资历深厚的老臣也要敬他三分,若说上升的话,只怕是……”
话说到这里,云袖又顿时止了声。
她可没裴玄寂那般大胆,径直就能说出谋权篡位这等大逆不道之话来,但言下之意,的确也再无多少上升的空间了。
温莹不禁皱眉,小脸露出疑惑又深思的表情来。
是这样的吗,怎么与她原本所记得的不太一样。
思绪一阵无果,温莹洗净了身子,刚梳理着装完毕,外头便有下人来报:“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您前往主帐去。”
温莹闻言大抵猜到自己方才遭遇险境又这般狼狈落魄出现,定是引得皇上和皇后担心了,连忙又在梳妆台前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模样,瞧着自己好端端的,这才放心了动身前往主帐。
主帐内。
裴玄寂换了一身墨色长袍挺直站立在正中,皇上皇后坐于上座,与那日两人被发现夜会在画舫的屋中时的氛围有些相似。
皇上微蹙着剑眉,皇后则是面露难色。
两人又面面相觑一瞬,再转回视线看向裴玄寂,便闻他面不改色又云淡风轻地道:“公主并非第一次提及成婚之事,儿女情。事,水到渠成,臣再推拒搪塞下去,只会让公主起疑影响病情,依臣看来,即使是还有大半月便能抵达台州,也并不能确定在这大半月中不会出现别的变故,以及那位神医是否当真能治好她,所以,臣想和公主定下婚事,还望得皇上皇后娘娘首肯。”
高座上的二人心口一震,皇上深吸一口气:“婚姻大事岂非儿戏,朕起初要你一同南下的确是为着莹莹的病情,但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也事关莹莹的终身大事,岂可如此草率决定,事情的来龙去脉仅有少部分人心知肚明,旁人却并不知一二,若就此将事情定下,之后莹莹脑疾恢复叫朕又要如何收回成命。”
裴玄寂脸色微沉,似有什么情绪压抑在冷淡的话语下:“皇上何故要收回成命,臣并非将此事当做儿戏,也并未打算将此事只停留于公主脑疾未痊愈之时。”
皇后捂着嘴小声吸了口气,无措地转头去看皇上,却见皇上眉心蹙得更深了,显然没有因以往想要撮合的二人似有修成正果的可能,而感到高兴。
半晌后,皇上才微微收敛了沉色,意味不明开口道:“裴爱卿这是突有要成家的心思了,朕甚感欣慰,但莹莹也是朕的掌上明珠,谈情也好,成婚也罢,自是都要尊重她的意愿,但显然,莹莹眼下道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朕也不能在她意识不清时随意替她做此决定,此事还是另寻他法吧。”
皇上话音落下,裴玄寂却没有半分要妥协的意思。
身前长袍甩开,他突然屈膝就跪了下去:“臣诚心求娶公主,还望皇上成全。”
话音刚落,帐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帐外侍卫通传道:“琼安公主到。”
云袖替温莹撩开帐帘,温莹迈步而入,抬眸就瞧见裴玄寂后背挺直却双膝跪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