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莹脸色越发沉郁,听着这些夹杂着嬉笑的谈话声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还未有别的动作,转角后有正巧有一名女子起身说着要去瞧瞧裴大人来了没有。
她脸上带着羞涩的娇笑,正一走到转角险些撞上温莹,一张羞红的脸顿时吓白了:“哎呀!吓我一跳!”
一抬头,她才惊愣发现身前站立之人竟是温莹。
“琼、琼安公主……我们……您……见过公主!”
里头的人听见动静也皆是一愣,连忙跟随过来纷纷向温莹行礼。
方才她们的谈论中不乏谈及到有关温莹的事,自是略有心慌,但大多数话题还是围绕着裴玄寂在谈论。
女子间倾慕裴玄寂本也是正常之事,整个京华大抵也只有温莹一人看他不顺眼,但她也早已在宴席上听到各种对裴玄寂的夸赞和恋慕之话,应该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会责怪大家太多。
岂知,温莹背脊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一众女子,眸光越发冷然,轻蔑地笑了一声,开口道:“今日游河赏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个个在这都做上白日梦了,裴玄寂能瞧得上谁,早的时候便瞧了,轮得到你们这会在这遐想连篇,大家若是无心赏景不若趁着船未离岸就早些下去打道回府算了。”
众人微躬的背脊一个激灵,顿时噤了声僵了动作,而后又垂着头面面相觑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
若是以温莹的口吻,大抵是该说:“裴玄寂这样的男人你们也瞧得上,真是丢人。”
可眼下这话,当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温莹不是在瞧不起裴玄寂,而是在瞧不起……她们?
温莹冷哼一声,倒也不像是不悦的样子,视线扫视一周,傲慢地昂着下巴转身离去了。
直到入了她的房间后,才坐上美人榻愤然道:“他也太招人惦记了,本宫还不能在人前宣示主权,真够憋屈的。”
温莹自是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可她听着旁人那般说起她和裴玄寂的关系心里仍是不舒服的。
何时人们才能谈及他们时,用的不是争锋相对,而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温莹在美人榻上躺了一会,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守在门前的云袖匆匆打开房门禀报道:“公主,皇后娘娘来了。”
温莹闻言连忙起了身,一转头,皇后已是带着一脸温笑入了屋中。
“皇嫂怎么来了,也没让人通传一声,莹莹还没来得及让人泡茶呢。”
皇后入屋在软凳上坐了下来,摆摆手道:“待会宴席就要开始了,本宫来看看你便要去忙了,茶就不必了。“
温莹眨了眨眼,乖顺道:“莹莹不是一早便乖乖入宫和皇兄皇嫂一起出发来到翠云河畔,皇嫂这会又来看我什么?”
皇后轻笑一声,似是听出温莹话里的小心思,但还是毫不留情戳穿她:“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此前没来得及细问你,这会你且告诉本宫,今年怎不愿同皇上南下了,以往不是最期待了吗。”
温莹眸光闪躲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理直气壮道:“皇兄每年都南下,莹莹不也跟着去了好些年了,今年累觉疲乏,便不想同行了,前段时日遇袭,身子还没好全呢,正巧就留在京华养养伤不是挺好吗?”
“此前还说自己早就痊愈了,这会问到你便是没好全了。”
温莹脑中淤血的确没好全,也正是因为没好全,皇上和皇后心里放心不下,暂且不知她究竟是错乱了什么记忆,便想将她带在身边,也好观察了解一番。
温莹语塞,皇后如此追问下,她也总不能说自己是因着裴玄寂不去,她也不想去了吧。
若是跟着皇上一同南下,来回她起码得有两月见不着情郎,身子是好全了,那会就该得相思病了。
况且,裴玄寂这么招人,底下还有一群白日做梦的女子成日惦记着他,她哪能放心离开这么久。
温莹娇嗔着轻哼了一声:“舟车劳顿的,也太累人了,莹莹当真不想去嘛,皇嫂就让我自个儿在京华待着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