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被困在此处,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甚至都不知晓能不能活着离开。便是伤不到薛脂凝,让她膈应几句也行。
薛脂凝前些日子本就被顾旻的态度折磨的心力交瘁,这几日又忙着种蛊,更是身心俱疲,听了云卿姿的话她便止不住怒火。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发泄在她身上一般。
“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我之所以与顾郎分别多年都是因为你的父母!都是你的爹娘害我变成如今这样!我好心好意要救你,你却如此态度,果然你骨子里同那对贱人夫妻一样!”
她站起身,砸了桌上的金盏。
她走向云卿姿,面容扭曲:“是你的爹娘的贪欲,让我从莳花馆的昙华变成了薛脂凝!凭什么他们可以儿女绕膝,而我只能独自忍受这些年的孤独?”
她忽然落下泪来,那模样是云卿姿从未见过的。
“我本可以同他们一样,幸福美满,良人在侧,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
她红着一双眼,看向云卿姿,眼中有化不开的怨恨。
薛脂凝又笑起来,抬手将脸上的泪抹去,又垂眸看向云卿姿。
“你是他们的女儿,你没有资格说我任何不对。”
她偏执地想,她之所以对云卿姿不好,便是因为她父母做的孽,若是当年宋澜不将她接入府,之后她便不会孤身一人在京城苦苦筹谋。
若是没有当年,她便不会与顾旻分隔数十年,也不会落的如今顾旻不识她。
“你该怨恨的不该是齐王吗?是他将你作为一颗棋子安插入云家,便是当时没有我母亲,也会有别人。你如此怨恨云家,因为你没有能力去找齐王报仇!他手中捏着你的命脉,所以你不敢!”
云卿姿听了她这些话只是想笑,她将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却又将过错推到云家身上,便是因为她当年杀了云家人,她如今也在为她当初的怯懦找借口。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从出生起命运便掌握在别人手里,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稍有不慎便动辄打骂,这些年你可曾有半点将我当成一个人对待?”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我难过的不是因为被家人薄待,而是我奉为生母的人却恨我入骨,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云卿姿张口,泪却先落了下来。
“你不愿我唤你娘亲,我便改。儿时摔疼了唤了你一声娘,你便勃然大怒,将我关进偏房关了两日,我嗓子都哭哑了,你也没有半分动容。”
“是我傻,是我蠢,便是你如此怨恨我,我依然将你奉为生母,我一次又一次想到得到你一丝的关爱,我真是蠢透了!”
云卿姿满脸是泪,她提起孩时便止不住的委屈,那时候她不懂为什么阿娘会对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薛脂凝却是愣在原地,她袖中的手微微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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