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浑浑噩噩坐了十几分钟,倏地出声:“江尧呢?”
这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柳小姐,”医生道:“我们需要先给您坐个全身检查,麻烦你配合。”
柳诗诗缓慢转动眼球,重复了一句:“江尧呢?”
没人回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国外赶回来了柳父柳母擦着泪:“诗诗,你听医生的话,先……”
柳诗诗掀开被子,拔掉身上的管子,趿着拖鞋推开一堆人往外跑。
打开门,撞到明瑟身上。
明瑟惊喜,托住她:“你醒了?”
“瑟瑟,”柳诗诗反抓住她胳膊:“江尧呢?”
她脸色苍白,唇色淡得几乎没有,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明瑟扶住她:“你别急,我带你去。”
江尧的病房在顶层,江家请了保镖从里到外围得严严实实,明瑟打了个电话他们才放行。
柳诗诗在病房外,率先看到了江延和江太太。
江延紧紧抿着唇,负手站在病房外。
江太太转过头来,神情不太好,仍然浮出笑来:“你醒了。”
柳诗诗无心寒暄:“他醒了吗?”
“没有。”江太太摇摇头。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会醒吗?”柳诗诗急切问道。
“医生……”江太太犹豫了下。
“行了。”江延出声打断,目光落到柳诗诗身上,语气并不十分好:“柳小姐,舍弟未必能醒来。”
医生的原话是,可能一年,可能十年,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全靠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
那一根砸下来的柱子,砸在他脑部神经处,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代价就是,不能何年何月,能醒过来。
——
这年二月二十八,新年的气息还没消散完全,元宵灯会喜庆热闹,柳诗诗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恍然自己已经迈入三十岁。
这些年时光,过得太快了些。
柳诗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退了自己的病房,住到江尧病房的里间。
搬过去的那天春风和暖,窗外迎春花一簇簇冒芽,在风中摇曳着春的到来。
她摘下几捧,插到瓷瓶中,放到江尧床头,安静坐着,凝视床上人风流的眉眼。
江尧眉眼生得一点都不凌厉,不笑时也像笑,安安静静睡着,像一幅画。
柳诗诗覆上他的手,轻声喃喃:“你做人这样风流成性,阎王爷怎么肯把你招去祸害他的美艳女鬼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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