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与银夜把把晕迷不醒的宁王带回了军中。军医吓得浑身哆嗦,拿着林家的伤药粉不断地撒在宁王的伤口处。
那根骸骨仍在宁王背后,谁也不敢动,此时一动,就必死。
尚将军扶着宁王的胸口,感受着越来越弱的心跳悲怆不已。
“怎么样?”
军医满头汗水,不断用袖子擦着,不敢接话。
尚将军已近五十,一脸威严,拍案怒道:“问你话!!”
军医扑通跪地,战战兢兢道:“回将军,现在只能止血,灌药吊着一口气,那根骸骨不能拔,这一拔就……就……,可若是不拔,王爷他就……就……”
尚将军征战沙场一生,岂能不明,此等伤势,目前只能吊命,多活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根本没有救。可仍是一腔悲愤,一脚向军医踢去:“滚,废物!”
三人静静地守着侧躺着的宁王。
宁王在太阳出来的时候,睁开了眼。
“六王爷,你醒了。”尚将军哑着喉咙,睁着血红的眼睛上前轻声问道。
宁王浑身痛楚不堪,虚虚笑着:“将军、银夜、安风,你们不必难过,我本大限已至,此乃命数……”
尚将军与银夜、安风听了宁王之言,均沉默。
尚将军率先打破沉默:“六王爷,老夫知你的心意,老夫今日立下军令状,两年内,夏国必亡!”
太阳高照时,宁王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双目紧闭,已然不行了。安风突然道:“将军、银夜,我去接小姐来。”
银夜摸着宁王胸口微弱的心跳,悲道:“怕是来不及了,爷是见不到小姐最后一面了。”
“爷会等小姐的。”安风道。
尚将军大吼:“那还不快去!”
宁王正在做梦,他梦见夏国已灭,他与林小宁在桃村的山上,那处温泉处建了一个石头房子,他泡在温泉里,泉水越来越烫,而他的身上却越来越冷。
他便笑道:“丫头,我老了,我都老得怕冷了。”
林小宁笑道:“知道老了还叫我丫头,得叫我老婆子了。”
他又笑:“丫头再老也是我的丫头。”
林小宁笑着,却仍是年轻的笑容。“傻子,快起来,泡多久了。”她笑着骂着,拿着一块白棉巾放在温泉池边上的石头上。
他笑着起身,却扑通又跌倒水中。林小宁哈哈笑着。
他也笑了。
银影看着宁王晕迷中的笑容,道:“尚将军,安风说得对,爷一定会等小姐的,爷听到接小姐来,笑了。”
安雨带着林小宁与荷花出发了,望仔与火儿坐在马背上,揪着马儿的鬃毛兴奋地吱吱乱叫。这时已是宁王出事的第三天清晨。
安雨赶着马车一边问道:“小姐,真的要去西北?”
“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
“小姐是要去找爷?”安雨试探着问。
林小宁笑了:“是,怎么了安雨,你觉得不妥?”
安雨不好意思地笑着:“岂不会妥,其实小姐早应该去找爷了,在京城时。”
林小宁又笑:“是,早应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