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条罪名,多数证据一一例出,以及相关人证等等……
皇帝大怒!下旨大理寺严查,曾太傅监查。
又是曾太傅?!
众官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愤然不耻、义愤填膺,也有的不断想着近年来太傅的动作。总之是心思各异。
更有暗自好笑的,六王爷可是在西北啊,军粮之事岂能办得如此过火。少少不显眼地赚了些价格与数量上的差价也就罢了,折腾这么大,这几人是脑子坏掉了?
也有人发笑的原因是:“等到这事查清,那西北几十万大军早饿死了。”
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一脸冷汗,什么也不敢说,此时不说也错,说多错多。
王丞相正义凛然道:“皇上,严办是自然的,可,现下更应该考虑接下来军粮的问题。”
众官顿时恢复清明,私语着:“是的,严办归严办,可军粮呢?再派谁去征军粮?谁还敢再接这烫手的山芋?这么短的时间,几十万军的粮草啊。”
皇帝此时才冷笑道:“军粮已在西北的路上了,第一批补给应该到了。”
殿上众人瞠目结舌。
此时,已回京城的小胡大人才站出来不紧不慢,把征军粮前后始末说了个清楚明白。
新官上任,位置还没坐热的两位大人,利用小东西的速度与周记各分铺的便利,再加上银子与捐官,轻松地解决了征粮的问题。
正所谓富在民间,民间存粮者仍是大量。只是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力与精力而已。
他们暗中让了小东西去了各地周记分号送信,周记珠宝分铺全国都是,掌柜对当地所知甚熟,由铺中掌柜去招揽大量可信的民间人力,下各村乡中去直接收购米粮,价格比市场所收价格高出半成到一成。如此令百姓们惊喜的价格,自然主动积极。此一举已获粮颇丰。
收上粮后,就有镇国将军派出的精兵扮成中型商队,分批次陆续送往西北。
此举是化整为零,不引人注目,六王爷在西北呢,这个身份敏感的安国将军,其一动就有无数奸细暗中捣乱。若是等到粮仓堆满再运,那到时奸细一把火,岂不颗粒不剩。
再就是通过周记做中人,与一些无官身背景的纯地主富户私下沟通,以粮捐官,官职为“员外”。周记不愧是商家,把员外这个六品官在私下炒作得令人眼红不止。因为暗示是非正常渠道买官,否则哪有这般便宜之事。那些背景单薄的地主富户只当是周太妃想要些零花银子了,自是不敢外传。
多少这样的人做梦都想当官,从前这等人想要捐官得出大量现银,且花大量银子捐的官职也不可能超过地方县令。通常是九品,还是个虚职。而员外虽无俸禄,却是六品,就是当地县令都要恭敬相待的,光楣耀祖那是再好不过。
周记的名气信誉在外,周太妃的名声在外,如此下来,斩获惊人。
听到这儿,朝中各官哗然一片,纷纷耻笑:“员外一职,不日就遍地都是,那朝中的员外郎还算什么?”
户部员外郎小胡大人淡然笑笑:“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管他众官讥笑或不耻,征粮的结果摆在这儿,此次征粮之数,竟然足够西北几十万兵马近一年的粮草。并且,百姓那里的征粮虽然征价比市场高出半成到一成,可最后一算,银子并没多花。还富余很多。因为除了高出的价格与招的那些民间人力,再无成本。
那为何每年征粮的除粮价之外的成本那般高?!
皇帝冷着脸,坐在龙椅上不怒不笑,听着众官各种议论。
王丞相怒再也禁不住怒骂道:“征粮本是国家行为,尔等钦差大臣,竟用此非法小技征粮,披着官服你们枉为官!纵是征来,也是天下笑柄!”
众官纷纷附和:“没错没错,这等行径,纵是征来粮食,却也失了为官之道。给朝堂抹黑。令天下为官者发笑。”
吏部尚书胡大人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现在不是应该问问兵、工两部,为何年年征粮的成本那般高,都是花去了哪里?这便是为官之道?要知道,尚将军,安国将军可都在西北前线浴血杀敌……”
皇帝也慢慢开口,声音极为冷漠:“哪位爱卿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征得众多粮草,便是封候也是可以的。况且区区员外?”
此一批员外官职批下后,名朝捐“员外”之官者踊跃非常,用银两或粮草,禁也禁不住。许多年后,“员外”竟成了对乡绅富户的尊称。
而朝中的员外郎,仍是员外郎。正如户部员外郎小胡大人所言——是什么就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