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到了容温,何止是见到了亲人,简直是救命恩人,他听从祖母的话见到了表妹一定要热情,脸上要一直挂着笑,对容温道:“祖母等了你许久,表妹一路上辛苦了,回到府上好生歇息一番。”
容温对他笑了下,唤了声:“表哥。”安煊领着她就要走,这时,宁堔问顾慕:“顾公子,你不是来丹水寻故人吗?”宁堔故意四下瞧了眼:“你的故人在何处呢,怎未来接你?”
安煊这才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两人呢,他早些日子听闻表妹在上京城里定了亲,对着宁堔和顾慕各看了一眼,不等容温给他介绍,安煊已瞧了出来,对顾慕道:“顾公子的故人既还未到,先随我去安府吧。”
顾慕对他颔首:“麻烦了。”
安煊说完又看向宁堔:“这位公子既是表妹的朋友,也随我一道回去吧。”他一连接了三个人回去,祖母没准会夸他。
宁堔也颔首,随后看了顾慕一眼。
到了安府,顾慕与宁堔随着容温去见了一番安老爷子和老夫人后,就各自回了院中,容温在老夫人这里用过晚膳,待至夜深才回了她的房间。
安家是丹水的大户,从上京城回到这里的十八年间,已然在丹水树立了名望,如今安府中的男子有在丹水州做官的,也有做生意的。
去上京城做官的仅安川行一个。
因着都在丹水,是以,用晚膳的时候老夫人院中热闹的紧,仅是年幼的孙儿就将老爷子和老夫人给围满了。
待人都散去,老夫人拉着容温的手将她看了又看,止不住的说对不住她,当年没有将她从大理寺狱中带出来。
这么多年,只以为她已经——
老夫人与容温说了许多她母亲昭阳郡主的事,是说给容温听,也是念着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了,她想起她的女儿不过二九的年纪就死在了大理寺狱中,泪水就止不住流。
好在,找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活着。
老夫人说到最后,就与容温说起了恒远侯府的老夫人,她与容温道:“我当年想过,是不是顾家老夫人把你给救了,可我觉得不应该啊,恒远侯府与温家并不交好,她实在不该冒着风险将你给救出来。”说到这里,老夫人叹了声:“没想到还真是她。”
容温听外祖母说起这件事,她心里也一直很好奇,便问道:“祖母,您可是知道她为何要救我?”
安老夫人握着容温的手,不疾不徐与她说着:“她当年嫁进恒远侯府前,曾与你的祖父温彦定过亲,”老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下:“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当年她与你祖父青梅竹马,令人艳羡,后来被人棒打了鸳鸯,她被迫嫁进了恒远侯府。”
“虽说是一个嫁了夫一个娶了妻,可那么多年依旧有情。”老夫人摇了摇头:“我也是那会儿听人说起过,恒远侯与你祖父还因此在一处起过争执,在朝中亦是政见不合。”
容温听到这里,有些懵懵的。
外祖母救下她,是因着祖父的缘故?当初带着她去西京给温家人磕头,也是因着外祖母想念祖父了?
容温愣了会儿,又想到顾慕曾与她说起过的,他说外祖母将她救下后逼着苏盈带她去扬州,恒远侯府老侯爷知道后再也未进过外祖母的院中。
容温在安老夫人这里明白了这些事,回到她的院中沐浴后,躺在榻上还在心里想着,她猜测过很多种外祖母救下她的缘由。
却未想到是这一种。
也难怪外祖母不愿再提,就连顾慕也不知晓是为何。
——
容温在出发前就是打算的在丹水过年,如今已是腊月中,再过上半月就到年关,她想着过了上元节就和顾慕去临安。
她这几日都和安家人待在一处,未去见过顾慕,这日午后,她来到顾慕住着的院中,院里的下人说他不在。
去了老爷那里。
容温抿了抿唇,心中有些疑惑,就又去了外祖父院中,果真,顾慕和外祖父正在院中的石桌上下棋。
她站在院门前,犹豫了会儿,又转身要去顾慕院中等他回去,还未走至他院中,便听见云烛正在和人说话。
身量高大,腰间配有长剑的男子将一封书信递给云烛,口中说着:“这是傅将军给公子的信,二爷传话说上元节后。”
容温将话都听在了耳中。
默了片刻,她轻声喃道:“也对,他是离不开上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