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江晚吟从未想过会遇见如此荒唐之事。
她下意识觉得是陆缙走错了房,可身体里陌生的热潮又让她意识到不对。
她费力的睁眼,只见头顶上是一顶葡萄缠枝纹密布的百子千孙帐,并不是水云间的那顶。
这里,是长姐住的披香院。
所以,并不是陆缙走错了,是她走错了。
可她明明喝了药之后便在水云间里歇下了,怎会莫名到了披香院来?
且这里是披香院正房,今晚又是圆房的正日子,她即便走错,一众仆妇也不应当坐视不理,更是不可能放任陆缙进来,与她行房。
浑身热的古怪,她喝的,当真只是普通的姜汤吗?
傍晚时长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又突兀的浮现在江晚吟脑中,她慢慢清醒过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一切原本就是长姐设计的,她是故意把她送到陆缙的床上。
一旦想通这一点,现在再想来,这一切的一切,从她上京开始便是个陷阱。
不闻不问十几年,父亲岂会一朝良心发现,将她接回上京?
一向傲慢的长姐,又为何对未曾谋面的她如此热情以待?
他们分明是别有所图。
此事太过荒唐,长姐必定是早有图谋,江晚吟却不知陆缙到底知不知情。
但长姐如此大费周折,想来,陆缙应当也是不知情的。
他毕竟是武将,腰背劲瘦用力,砸到她心口的汗亦是烫如火星。
江晚吟瑟缩了一下,一用力咬破了唇,交吻时唇齿间血气蔓延,陆缙动作一顿,撑伏在她身侧。
“怎么了?”
他声音低沉。
江晚吟眼泪止不住的涌,她想将一切都说出来,可江华容大约早有防备,给她喝的姜汤里不知下了什么药,让她浑身无力,连说话也说不出口,欲哭无泪,只能哀哀地看他。
“疼?”陆缙问。
不止。
江晚吟摇头,只想让他快停下来。
她不是长姐,她是被设计的,他们不该如此。
可这副样子落到陆缙的眼里却生了误会,他今日饮的不知什么酒,后劲有些大,一见身底的人摇头,误以为她尚能忍受,酒劲一涌,将她调转了身子。
江晚吟这回当真是连话也吐不出了,脸颊压在枕头上,浸透了缠枝莲枕巾。
荒唐的一夜,一直到了下半夜,江晚吟才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