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第二波爆炸的余波来袭,又是轰然一声,陆缙抱着她一起滚到山坳里去。
发觉陆缙受了伤,迅速跌落之时,江晚吟反抱住他,在即将滚到崖边时替他挡了一下。
后脑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耳边犹在一声一声的轰鸣,大火满山,烧的浓烟滚滚,遮住了半边天……
混混沌沌,江晚吟做起了梦。
梦里,她握着一只匕首,满手都是血。
她怕的想将匕首扔了,裴时序却反倒握着她的手更进一步,刀尖入骨,震的虎口发麻,江晚吟冷汗涔涔,辗转反侧。
等她再醒来时,眼前已经没有火海,也没有浓烟。
帘子被微风徐徐的拂起,她睁开眼,隐约看的见外面满地皆白。
大雪满山,时候大约已经过了许久了。
果然,见她醒来,一个正支着手臂打瞌睡的女子揉了揉眼,笑着叫了一声:“江娘子,您终于醒了,这可都两天一夜了,您若是再不醒大夫该心急了。”
“两天一夜?”江晚吟刚醒,揉了下眉心,尚有些混沌不清。
此刻微微一动,手臂上又传来一股酸疼感,她低头,只见右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胸口还有些喘不上气,大约是疫病还没完全好。
然她一睁眼,脑中迅速涌现出前日发生的一切。
“外面如何了?”她问。
“山顶的火药被大火引爆了,红莲教首和被关在笼里的那群野獾都被夷平了,剩下的叛军群龙无首,也都降了,此时都已经被带下山。”
全都……夷平了。
江晚吟又想起那掉落在她脚边的碎玉,脑中嗡嗡的疼。
以此说来,裴时序的尸身必然也粉身碎骨了。
她沉默着许久没说话,揉了下眉心,突然又想起一事——陆缙!
他当时似乎受了伤。
江晚吟立马抬眼:“你们将军如何了?”
“将军肩上中了一刀,您昏过去后,他也跟着昏过去了,如今在主帐里养伤。”
“伤的如何?”江晚吟又问。
那女子摇头,须臾,又小声说。
“……听说当晚端出来一盆血水。”
她原是营妓,因着江晚吟受伤,特意被调过来替她擦洗的,这些事并不外传,她也偶然间听到的。
江晚吟闻言直接掀了被子:“我去看看。”
“哎……娘子,您的病尚没好,大夫叮嘱过需静养!”
江晚吟却直接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