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夫人和嫡长女扑到床前查看常雅芙伤势,见她死死裹着锦被不肯露脸,只得转而看向已冷静下来的老太太,问道,“老夫人,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吧我们芙儿被言儿如此欺负,总得给个交代不是”
老太太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常家母女设好的陷阱,可言儿确实毁了人家名节,且常家的嫡长女还嫁给了左都御史江大人,眼下也是一个有力的人证,若是不迎常雅芙进门,也不知常家还要闹出怎样的幺蛾子。
老太太思来想去,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点头道,“那便尽快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
闻听此言,不仅常家母女三人笑了,连林氏母女也面露喜色。常雅芙明显与老太太和虞襄不对盘,入了虞府大门便是她们的助力,又加之虞品言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会特别一点。如此,倒大有希望将他笼络住。
被众人算计的核心虞品言却还面色悠然,弯腰俯身盯着妹妹阴沉地脸庞。
虞襄将他越凑越近的俊颜推开,冷笑道,“这婚事不能办”
“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时长辈俱在,聘礼婚书俱全,如何不能办”靖国公夫人语带嘲讽,“襄儿,你也该学学规矩了。这种事哪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插嘴的余地。”
虞襄用马鞭抽打床褥,语气阴森,“叫我学规矩,你这话你也好意思开口哪家未出阁的女子会私下里把男人引到自己房间,大大方方脱光衣裳给人看这就是你常家的规矩还真叫人大开眼界”
常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嫡长女常雅婷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今日这事确实是他们布的局,以牺牲常雅芙名节为代价套住虞品言,若不然常雅芙这辈子还能嫁给谁谁敢接手活阎王不要的女人
既然名节已毁,再拿规矩说事确实有些惹人发笑。
虞襄直将被褥抽得裂开才冷声道,“常雅芙素来行为不捡,还与虞品鸿有过牵扯,如今竟连主动脱衣勾引的事也干得出来,行为实在太过放荡。我怀疑她身子早已不干净了,这婚事不能结。你们当我哥哥是什么专捡破鞋专戴绿帽的乌龟王八”
常家母女气得头顶冒烟,常雅芙缩成小小一团往床角挤,似是无脸见人,虞品言却低低笑起来。
虞襄回头,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晦暗的眼眸透出一丝精光,点头附和,“襄儿说得对,我虞家容不得不清不白的女人进门。”
靖国公夫人急了,尖声道,“我们芙儿如何不干净了分明是你们家虞品言见色心起又仗势欺人,占了便宜还不肯认账你们怀疑芙儿的清誉是吧何不找个嬷嬷来验身若芙儿乃清白之身,她名节毁在虞品言手里,你们虞家可要负责”
自从查账那次过后,林氏并不敢招惹老太太,将常家母女的话带到,又略微试探两句,见老太太坚持要退婚也就作罢。索性老太太是个厚道人,并不打算在除服当天就退婚,而是定在半月之后,且让常家先开口,也算全了两家最后一点情面。
一家人备了几件看得过去的礼物,乘马车到访。靖国公夫妇亲自跑到大门口迎接,态度十分殷勤。
虞襄与常雅芙素有龌龊,见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撇撇嘴哼一哼便算是打了招呼,看见常琦更是挥舞马鞭,目露杀气。
靖国公已向皇上请封常琦为世子,但圣旨还未下来,故而他如今还是白身。常雅芙虽为公爵之女,却不入八分,头上并无乡君封号,故而在场贵女竟是虞襄地位最高,又加之她张扬跋扈的名声,一时间无人敢上前招惹。
虞襄也乐得轻松自在,见今日阳光正好,拿了一袋鱼食到后花园喂鱼去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在她四周,轻易不许人靠近。常雅芙命人时时盯梢,见她久未挪动地方,便推说身体不适先行离开。
前院,靖国公摆上酒菜与虞品言赔罪,从他呱呱坠地说到他位极人臣,言语间颇多愧疚与遗憾,又连番劝酒。
虞品言素来千杯不醉,只冷着脸喝酒,并不曾答话,弄得靖国公好不尴尬。直把准备的好话全都说尽也不见对方有丝毫触动,靖国公眸色暗了暗。
恰在这时,靖国公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跑进来,着急忙慌的道,“侯爷不好了,虞三小姐在池塘边喂鱼,不知怎地竟掉进水里去了。这会儿人虽救上来,却还昏迷不醒,我家夫人请您赶紧过去看一看。”
虞品言砰地一声扔掉酒杯,甩袖便走,到了后院厢房,见靖国公夫人站在门口,表情惊惶不定。他以为老祖宗和林氏等人都在房内,想也不想便推门进去。
屋内并不见老祖宗等人的踪影,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莲花香味,却不似平日闻到的那般纯粹,一辆轮椅放在床边,层层叠叠的纱幔后依稀可见一团微微隆起。
虞品言焦急地心情瞬间安定下来,缓步走过去掀开纱幔。
只见常雅芙裹着被子怯生生地朝他看来,眉宇间含着无尽娇羞之意。她低低唤了一声易风,然后半坐而起,缓缓褪掉绛红色的鸳鸯被。
虞品言保持着掀纱幔的动作,挑高一边眉毛盯着她,漆黑的眼眸中不见一丝一毫波澜。
常雅芙仅着一件大红肚兜和轻薄透明的灯笼裤,浑身上下因为羞耻而泛出浅浅的粉红色,又加之她体态曼妙肌肤白皙,乍一看竟似妖精一般撩人。她抱着双臂等了又等,见虞品言只是定定望着自己,并无动作,只得主动凑过去,搂住他劲瘦的腰肢,用诱哄的语气说道,“易风,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且原谅我这一回吧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心里又痛又悔,苦不堪言。易风,求求你不要厌弃于我,不然我会死的。”
不用怀疑,这就是常家母女思虑了半个月才想出的美人计。虞品言官居都指挥使,什么鬼祟伎俩没见过将他灌醉行不通,下药等同于自寻死路,唯有光明正大的色诱还有几分希望。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儿郎,身边既无侍妾亦无通房,平日里也从未寻花问柳,如此压抑到二十一二,乍然看见一具完美的女性酮体,且对方还是自己早有婚约且年少时恋慕过的女子,此等诱惑谁能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