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剔骨了?”
她看着容远,容远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在受伤,可是至少都站得起来。
而此刻的他,却是一直病弱地躺在床上。
居然是剔了一遍骨?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曾经如此自爱自律冷静无比的容远,现在做出一件比一件出格,一件比一件自虐的事。
剔骨?
虽然她不是仙,但是听说过那痛苦比妖被活活扒皮更甚。
容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将那细细的骨链穿过了玉扳指,将它们连成了一条项链。
看着手中玉扳指:“这扳指虽不是法器,但于我而言却非常重要,是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留给我的,是一个纪念,也是我的依托。”
心理依托?
容远这样的人也需要心理依托?
天婴想起容远在遇到任何问题之时都会转动这个玉扳指,天婴原来以为只是他的一个习惯,现在看来,还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容远,也有脆弱的时候吗?
容远的手在天婴脖子上轻轻一摸。
天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冰凉凉,那骨链挂着的玉扳指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青年轻声道:“其余的首饰,以后大有机会可以给你,而这件,就当我求亲的聘礼。”
他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天婴,嫁给我可好?”
他话音一落,天婴睁大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如今居然都成了现实。
她眼中涌起了淡淡的酸涩,泛起了淡淡的红。
……
可是……
这梦来得太晚了,整整晚了一世。
还夹杂着前世的谎言,还有自己的一条命。
“我不会嫁你。”
她在容远寂灭的眼光中,慢慢将手伸到了脖子后取下了这条仙骨戒链,将那条链子认真地放在了容远身前的被子上。
容远看着那至亲留下的遗物,看着自己仙骨磨成的链子。
心慢慢凉去。
原来自己本可唾手可得的一切,现在变得遥不可及。
他一块一块拆下自己的骨头,然后又一块一块将自己的骨头装上去,只是为了将那块仙骨剔除,做一份像样的聘礼给她,求她嫁给自己。
她却拒绝得毫不迟疑。
容远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神色一晃,随即换了个话题,像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一般,道:“天婴,我想把三清殿拆了重建。我画好图纸,你想不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