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眸光落下来,目光缱绻,流连过她的眉眼——她生得白净俊俏,眸色温婉,星眸如小鹿般柔和温驯。便是这样一张温顺到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脸,却能让他心中绞疼不止、酸涩万分。
让他生妒,让他生恨,让他思前想后、患得患失。
沈蹊抱着她,哑声:
“兰芙蕖,你许久没有这样关心过我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头疼欲裂。
“我方才回来时,看你在哭。”
沈蹊手指修长,将她的脸扳正,凝视着她脸上残存的泪痕。
“我知道,你不是在为我哭,但我还是心疼。”
也许是醉了酒,他今夜的话极多。
“兰芙蕖,你知不知道,我好嫉妒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我一见到他、一听见你提起他,我就嫉妒得发疯。我知道,兰旭他是你兄长,与你自幼朝夕相处、在兰家一同长大……可我一想,他是你此生很重要的、难以割舍的男人,我就妒忌,就发狂。”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或是疯了。”
沈蹊抱紧了她,声音微哑。
“我明明也不想这么小心眼的……”
他的语气微沉,沉得仿若从乌云上坠落、将要化作雨水的凝珠。他的手亦是抱得极紧,紧得让兰芙蕖无法动弹。
她只能站在原地,听着身前之人继续叹息: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找你找了四年,我在北疆、疯了一样地找你,也有许多年未曾见到我的兄长。我找不到你,应槐同我说,也许你已经死了,我不信。可当我看着那些士卒带着军妓回营,我怕你死了,又怕你没死。”
“兰芙蕖,我很怕……”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细长的脖颈间,像个小孩子般轻轻搭着。她的细颈很香,微热,沈蹊深嗅了一口,嘴唇轻轻蹭上去。
他的唇很凉。
少女身形一顿,一股热烫感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更游走在她的眼眶与心头。
他吻上她的脖颈,嘴唇蹭着她雪白的肌肤,轻轻吮吸着。兰芙蕖的力气渐渐不支,身形亦是微软。男人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狠狠地贴靠向自己。
他的唇角沾染着些酒气,令她莫名有些怕,脖子缩了一缩。
男人的后半句话掩于唇息,亦将她的嘤咛声咽于腹里。
兰芙蕖的手指被人分开、又紧紧与他手指缠绕住。指间纠缠了些乌发,硬生生从他头上扯下几根。
沈蹊扣着她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抚摸上她的泪痕。
她为了那个男人哭。
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兰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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