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解传波笑哈哈的从我身边走过,拿起一把新的镰刀,继续向着麦地走去。
据我所知能长得这么饱满的小麦,可不是先秦的产物,而且这镰刀也十分熟悉。
因为小时候帮爷爷收过麦子,这镰刀就是近代的东西。可能是零几年的产物,而且解传波他们穿的衣服,也是00时代村里劳力们的衣服模样。
所以我有一些不解,赶忙又追上前去继续不甘心的问道。
“老解,咱这是在哪儿?”
“废话,家呀,你丈母娘家。”解传波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就像是他认为我是睡懵了那种感觉。
我还是满头疑惑:“我。。。丈母娘?”
“对呀,你对象家里不是缺人手,我这好心来给你帮忙,你倒好。。。睡个午觉开始装傻充愣想要偷懒是不?”
“我给你说啊老张,你这就得好好表现一下了。而且今晚上也有一些组织过来号召献血,直接在村口小屋里进行,你得在表现勤劳的前提下,再表现一下你的仁爱之心。”
我听着解传波给我说到这些,怎么就有种玩游戏做任务的感觉。
又像是一本小说,怎么话里话外都给我透露着线索和背景设定。
我愣在原地,看着金灿灿的一片,以及那里一个个弯腰干活的背影。
‘丰收的季节是喜悦的季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句话其实是每个学生都听过的,可能这不是原话,但不管是什么样子,但要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耕过田,收过庄稼,虽然大多数都是蹲在田头玩泥巴,但也算是感受过丰收。
但对于我和我见到的那一切来说,哪里是喜悦?
只有粮食入库以后,那才是喜悦。
而现在对于这些农民来说,当然是最痛苦的时候了。
因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热到中暑还不能停歇。
没有几个人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都是耷拉着脸,闷头苦干。
所以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艺术加工是好事,但是你硬加工那就不是好事了。
这种情况下开心的是谁?
是那些等着纳粮的地主和城里扔两笔小钱就能收购的商家。
对于农民来说,他们可能因为尽头在田头发现了一株可以吃的野花而开心,但绝对不会因为在收获的过程中而开心。
或许有满足,但绝对不是洋溢着满脸的笑容。
当然放在那些兵荒马乱的时代不是如此,因为那时候看到报名的粮食成熟,看到能自己能交的上朝廷的税收而不至于被抄家,所以才洋溢着笑容。
所以我眼下看到这一切,我才真的为弱势群体感到可悲。
他们真的就像是身处深渊里的一只小雏鸟,哪怕发出最大的声,悬崖之上的人还是听不到。
而最不公平的是,站在高处的人看向那里,却仍觉得他们很满足很幸福。每天无忧无虑,只是早晚耕作就好。
他们把这一切形容十分美好,顺带扣上一顶高帽,让他们难以摘下。
甚至让人觉得,不愿意戴上这顶帽子的人,都是一些不够淳朴,不懂满足的小人。
可是淳朴就一定是一个褒义词吗?还是有束缚性的一个形容词?
就像是旧时代的长子,你身为长子就该怎样怎样。大家看到的都是嫡长子的风光,继承权,以及处事的权力。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忍受了好多人不能忍受的代价,扛起了不属于他们肩膀的责任呢?
我弯腰拿起镰刀,那本来带着棱角的握把被握的十分圆润。
我小顶着炎热来到解传波跟前,跟着他的步伐一点点的收割着这些‘喜悦’。
“老解,你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解传波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而是冲我摇头一笑:“你小子啊,怎么就和有病似的?还真睡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