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呵在药谷熬了三天,祸水忐忑不安跟了三天。他从未在赵呵脸上看到过那么多的表情变化。
他敏锐地察觉到赵呵压抑着的情绪,所以,等赵呵在第三天的夜晚,忽然睁着眼睛,凑到他脸前时,祸水浑身戒备,裹着厚厚一层药草的手是冰冷的。
他看到了赵呵眼中翻腾的怒火。
“伥鬼的那些驭人的食髓蛊虫,也是拿你的血炼的?”
等祸水弄明白她不是因自己而恼火后,才回神点了点头。
“她说我的血……养得很好,让她折腾出了最适合养蛊的血。”
“这混蛋。”
还是让她死得太舒坦了。
祸水垮了肩膀,两弯眉毛微微一蹙,苦涩道:“其实……真的不必费心了,我知道没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药谷也早成了焦土……”
“你在忧心这个?”赵呵一笑,拉住了他的衣袖边,“我承诺过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可以不信天不信地,但你要信我。要问为什么的话——你就当我无所不能好了。我运气生来就好,我要办到的事,还从未有失手的时候。”
这句话换别人说,祸水只会认为是痴人说梦,但赵呵说出来,与她脸上那明亮坚定的神情一起,能让他笃定,赵呵没有骗他,她做得到。
“而且,我看生路已经送上门了。”
出了药谷,破败的石门旁,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普通的女人抱剑倚在那里,她身姿薄如一块木板,严丝合缝贴在石壁上,若不开口,祸水甚至都未察觉到那里有人。
“在下星流,奉二皇女之命……”
“哦,那个厉害皇女的侍卫。”赵呵道,“跟了我五天了吧。”
祸水当场惊到。
侍卫道:“是,赵姑娘深夜碎尸掩埋时,在下看了全程。”
“嗯,是个能相处的。”赵呵愉快道,“你家主子想见我?”
“正是,主子命在下亲自接赵姑娘北上。”
“北上,朔州京城?”赵呵一乐,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爽快道,“那就走吧。”
祸水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袖,目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