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蕊见状,只得长叹一声:“既如此,请两位就在此住下。待下次宗门开启,我再送你们出去。”,又吩咐妮儿道:“妮儿,你留下伺候,有事立刻汇报与我。”,说罢,分身虚影缓缓消失。
妮儿见宾白眼神不善,哪里敢留,叫一声:“啊,我在外边守着,长官有事呼唤就好。”,转身退出。
宾白大松口气,对赵玖道:“赵玖,替我留意周围,我看看师兄师姐伤势如何。”
慕小鱼受伤虽重,却未伤及根本。到底是玉麟柏使大神通捏出来的肉身,此时那伤口已然愈合,只灵魂意识过于劳累,这才昏迷未醒。
反观徐娇娘,真个凶险。她虽竭力克制,可那妖火依旧凶猛,此时已能嗅到浓郁异香,爆发只在一时半刻。宾白急得淌汗,却也束手无策。一来不能入她识海助力,便是能入,怕也抵不过那妖火凶威;二来他灵气不济,没法控制妖火,稍有不慎,惹得妖火暴动,不堪设想。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想到:“师父算无遗策,早知师姐情形,定然是有所准备的。”,便取过徐娇娘宝囊来看,果见其中有一匣丹药,贴个条子,徐娇娘字迹娟秀,上写:一次一枚。打开看,又有银针三根,也是条子包裹,上写:上星。
这丹药犹如冰块,遇妖火就化,丝丝药力汇入徐娇娘体内,殿中异香霎时消散。宾白又取银针,沿徐娇娘上星穴位刺入,四周温度立刻下降。再看徐娇娘,这会儿气息平稳,仿若安眠。
宾白大汗淋漓,正要坐下喘气,那妖火猛地又爆发而来,灼灼温度,仿若天降流火,要灼烧万物。
这一下非同小可。宾白只觉空气滚烫,心中烦闷欲呕,各种妄念充斥识海,竟是站立不住,一头栽倒于地,动弹不得。
而赵玖则被妖火所噬,匍匐在地,打滚哀嚎,不住抓扯身体,好似有干万小虫在爬;浑身条条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得爆体而亡。
便在这时,慕小鱼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大喊一声:“老婆大人!”,紧接着好一阵抻腰揉眼,好似刚醒。
这妖火如何对他毫无影响?一来是天灵小姐妒性重,把他看得牢,设下重重禁制,容不得旁人沾染;二来是天灵力量强,徐娇娘比不过她;这三来,便是慕小鱼心不在此地。
得不到回应,慕小鱼心里发慌,忽听脑海中有天灵留信,这才心安,随即把周围一看。
只见宾白睡倒在地,安眠正香,而一旁赵玖乱蹬乱踢,手舞足蹈。慕小鱼就笑起来:“师弟却也老实,不像这赵玖,睡着觉,还要动手动脚的,庆祝么?”。就要上去拍醒,莫让扰了宾白睡眠,忽见赵玖面目狰狞,牙关紧咬,满脸发青,他又道:“可怜,原来是做噩梦。咦!那恶贼着实可恶,也不知做了多少歹毒之事,能把这么大个人吓得噩梦连连,睡不安生。”
他正感慨,那紫云端茶来了,刚转过殿,就被妖火扑面一灼,骇得她惊跳起身,把杯盘碗盏一丢,转身往后就跑。
慕小鱼见她跑得匆忙,不由得心中大疑,自忖道:“却又作怪,这人如何见我就跑?我晓得了,想是她认我死了,此时见我醒,以为诈尸,要害她。可怜,我与她无冤无仇,就是诈尸,何苦害她?这真是——鬼无害人意,人有怕鬼心!”
他自认想得通透,就跳起身来去扯住人家,嘴里叫道:“啊,姑娘,休要害怕,我还活着哩。”
此时慕小鱼染了一身妖火逼人,犹不自知。那紫云被他扯住,手腕生疼,挣脱不得,愈发惊恐,只当是他凶性大发,要拿自己下饭,哆哆嗦嗦喊道:“长官饶命,不要吃我!我瘦骨嶙峋,不中吃的。”
慕小鱼把她一看,道:“你倒是和那狐狸一个路子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瞧你白白胖胖的模样,哪里瘦了?”
紫云听说,更加恐惧,把眼一翻,腿一蹬,昏死过去。
慕小鱼又大呼小叫:“倒是见鬼,我虽不帅,却也不是长得穷凶极恶,哪里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了。”,随即把紫云摆弄好,团团看一圈,道:“这殿中寒冷,这几个四仰八叉躺着,只怕是要着凉。还是叫醒他们,生起火来睡,我也好问问情况如何。”
却也是巧。外头小妮儿听得响动,忙走进来看,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妖火噬心,弄得浑身毛发竖起,一下显出原型来,翻倒在地。
慕小鱼见了,又惊又奇,心道:“莫不是我中了那人邪术,弄得比鬼可怕?”,忙取镜子来照,见还是人模人样的一张脸,又嘟囔道:“既不是我,还能是谁?这殿中再没其他,总不能真个有鬼吧?”,就扭头回望,这大殿虽死寂,空无一物,却并不阴森,不像有鬼。
慕小鱼也着实多疑。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他心里存了这念头,着实丢不开,看什么都像有鬼,只怕这恶鬼难缠,就把红叶拿在手里,倒退着要出去。
原来红叶也是被妖火噬心,神智不清的。此时被慕小鱼拿在手里,却一下清醒过来,叫:“啊,老爷可算醒了。”
慕小鱼忙道:“先不要出声,这殿中有鬼,不知躲在何处。刚吓昏两个人,安静了,现只怕惊了它,就暴起害人。”,又问:“你看得见么?”
这殿中只有妖火,哪里有鬼。奈何红叶老实,又不知妖火为何,还是刚醒的人,就有些不明就里。听慕小鱼说得严肃,真个信了,只当是有邪祟作怪,道:“看不见。”,又道:“老爷的师姐气息古怪,教人有些头昏,莫不是这气息冲撞了它?”
慕小鱼听说,嘿地一声喊:“我就知道!她平日里杀的人多,一身凶气重。如今冲撞了这么个厉害的,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