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宪,正站在小吴王营帐内,恭谨的拜见马皇后:“皇后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行了!你也别死不死的,叫人听着晦气。”马皇后摆弄着衣袖,语调轻缓。“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原不该多言……”
“但我想以一个亲娘、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杨知府几句。只要你和我家老二齐心协力!别总想着对着干,也别想急着干出点什么。朝廷是不会亏待真正用心的人的!”
杨宪越发诚惶诚恐,深揖首,高声宣誓“一定谨记娘娘教诲”。
“诶!你先别急着表决心。”马皇后展露笑颜道。“本宫想先送扬州知府和小吴王个见面礼!”
杨宪眨眨眼,看向正在为娘亲贴饼子的朱棪,有些不明所以。
朱棪一时也纳闷至极,想了想,也没弄懂亲娘意欲何为。
马皇后更是嘴角一翘,抬眼往营帐四下看看说:“哎!刚才。本宫经过你那府衙,再瞧瞧这里?总感觉这么住着,不是办法……”
“不说我这个儿媳妇,会有诸多不便。就说说你堂堂一府之尊,将来也该有许多待人接物的时候。这表面形象,还是得先立起来的!”
常清雪顿时意外的深吸了口气,又感到失态,旋即娇羞的垂下脑袋。
朱棪也当场诧异的问:“娘!你莫非是想拿私房钱,给我们置屋产?”
“呦嗬!小机灵鬼!”
眼见马皇后像个宠溺儿子的村妇,毫无至尊形象可言,杨宪这会儿却没敢有丝毫嫌弃,而是感到非常荣幸。
他不由思念起自己早逝的母亲,激动得颤声道:“这、这!皇后娘娘。这实在使不得呀?”
“没必要这样小女儿姿态!本宫说使得就使得,你们不可推拒……”
马皇后稍沉吟,不容置疑的道:“府衙仍用原址!至于王府嘛。老二你自己想想,挑个地儿……”
“娘这就写信给你爹报个备!但。不得侵占民田,不得堵截河道、砍伐林地。要选早就有的空地!”
朱棪闻言,凝眉考虑起来。他也知道,自己总住在土地庙旁边的大帐篷里,确实有诸多不便……
实际上,要与民生息、不轻易扰民,将来王府也不适宜安置在扬州城内!
对于小吴王府真正的选址,朱棪早有打算,便回答道:“那就选淮子河下、邵伯湖那个小三角洲吧……”
“明儿抽空,我带您和杨知府,还有清雪去瞅瞅?王府占地,本王想要的也不大,五百呎就够了!!”
在扬州置地,无论官民或公卿,都需要通过知府与其属僚,丈量、登记以及上报造册的。
但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巨大,以致于但凡有钱有权者,都能随意圈地,逼民为奴。
这都老生常谈了。
同一刻,朱棪意识到,亲娘要帮自己置地这事上,或许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应该可以请娘帮帮忙,说动爹,替自己调来几批生石灰、铁砂矿?
想到就付诸行动,朱棪当即道:“不过。娘!这建王府的风格与用材方面,您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安排?原料我不想用太多木石。”
“什么?你这叫什么话。不用木石,那你还能用什么?”马皇后微皱眉,不太高兴了,她认为儿子就是故意同自己抬杠。
为的就是不想让王府那么快建成!
这糙小子,心心念念的,还是要让扬州百姓先好起来……
可接下来,朱棪的话,却令马皇后、常清雪与杨宪面面相觑,都摸不着头脑。
“我想多用些水泥!”朱棪语气郑重的说出这么个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