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去病听到羌人对河西的虎视眈眈,反而激起了斗志。
从前陛下一心扑在对付匈奴上,没腾出心思搭理这些羌人,竟还打起河西的主意了。
若是卫无忧在此,定要拍案而起,撺掇着霍去病将西羌拿下。
历史上的东汉八十余年间,羌人便盯上了河西四郡等诸多军事要塞,先后发起过近十起战争。虽然屡战屡败,但一直贼心不死,顽抗到底。
要更快,更好的推进丝绸之路,收复西羌也是其中重点之一。
而今,这些事霍去病都无从知晓了。
小霍只将西羌人记了一笔,便起身想要寻个村舍借宿去。他答应过无忧,要好好照看自己的身体。
为人父者,不能食言。
店家那半大的儿子牵了闪光过来,正兴冲冲夸着这是一匹神马,仰头就瞧见了霍去病后背侧边洇湿衣衫的血迹。
“血……阿父,他,他受伤了!”
小霍淡淡觑了一眼店家,这才对着小孩儿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店家紧张地在衣衫上搓着手:“公……公子,听说西南方几里处的村舍里,来了一位游医,虽是个女娘出身,却神的很,怕是还通晓一些巫祝之术。公子不若去她那里?”
见店家这话说得已经算是颤颤巍巍,霍去病笑了:“承蒙关照,本将……我日落前便去那处,多谢。”
夕阳西斜,小霍打马踏着风雪归去,雪中徒留下一串透了泥痕的马蹄印。
玉门关外风大雪急,到了关内,只稍好一些。
霍去病赶在大暴雪降临之前,堪堪赶到了村落中。
少年将军披了一身的白,眉梢眼睫上都落着晶莹
的雪。偏他穿的薄,后背那点血迹便透过来,染红了白雪。
村道上遥遥无人。
村头一株多人才能合抱的老槐木伫立在岔路口上,叶子掉光了,上头压着层层白雪,圣洁又震撼。
霍去病近了村舍,勒了马绳,悠悠靠近古槐后,正欲跳下马牵引着前行,槐树另一侧传来一道声音。
“暴雪将至,不是说过,要你们过了这几日再来看诊么。不要命了?”
声音的主人听着年纪不大,音色清脆,在这一片纯白的雪乡村舍中,带着几分空灵和别样温柔。
霍去病怔了怔,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游医竟真是如此年轻的小女娘。
片刻,他下马揖手:“途径此处,旧伤发作,又逢大雪别无去处,有好心人向我指了路,才来叨扰女娘,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树后那人“咦”了一声,绕过槐木行来。
她穿着浅色深衣,披了裘衣,看不出什么材质,只那毛领大约是兔毛,手上还拎着个小竹筐,像是刚取了药材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