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局里没有人胜利,但也万幸没有人撕心裂肺。三个人都带着不愿看破戳破的心照不宣,像鸵鸟似的继续走下去。可能这已经是成人世界最难得的体面了。阿文和许益甚至没有说过再见,只是再也没有了联系。许益许是出于此次没现身的羞愧亦或改邪归正回归家庭,总之从此萧郎是路人。阿文谈不上祝福他俩,但真心希望婴儿健康无忧。许益妻子,是最后的赢家还是此生守牢一俱行尸走肉的悲剧,不得而知。
相比人心无常,好在阿文还有北京四套不动产傍身,算计得最清楚的东西上她毫发无损。而丝毫不吝惜的感情却始终没送出去。老天也真是端水大师了—你拥有了别人稀缺的,就得缺少别人拥有的—不能让一个人事事都胜意。
这件事后,原本已经起皱的心能否复原,将如何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时间会给出答案的吧。至于养老嘛,时间已经给了些参考案例,比如包一个农场,和朋友过集体养老生活。
令贾斯汀心心念念的来自伊莎贝的礼物,其实是两张飞伦敦的机票。那日伊莎贝苦于不知以何感谢贾斯汀推荐她去做projecttis,贾斯汀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正是:“我想和你一起再回一次伦敦。”
以前,伦敦两个字代表一座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城市,现在,他的形象还和眼前这个轮廓刀砍斧削的人重叠了。从坐上飞机开始,贾斯汀一路难掩喜悦神色,仿佛过去这段时间累成狗的另有其人。
下了飞机,车行至那条安静的西区街道,依旧在那座梦境般的红砖小楼前停下。伊莎贝走出车子,抬头仰望,一切那么熟悉,能再回来真好。她眼里含笑看贾斯汀打开漆得奶油般的门,像打开一本童话故事书。随即鼻子出气笑出来,好烂俗的比喻啊。走进来,一切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老派、踏实、一尘不染,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没变。伊莎贝蓦然感怀,和贾斯汀有关的一切,貌似是这个瞬息万变的vuca时代里的固若城池。她百感交集,转身,眼睛去找贾斯汀,却发现在门厅放东西的他帮她把护照收好,也偶然打开了她的钱包···
伊莎贝冲过去,却为时已晚,钱包里的秘密已被他窥探了去。
“哎~这照片上是谁啊?”贾斯汀咧着嘴明知故问。
伊莎贝伸手去够钱包,被他拿得更高。
“你给我···”她跳起来。
他把钱包高举过头顶,看着上蹿下跳的她,脸上得意的笑隐藏不住,“你告诉我,这是谁?”
她没好气地说:“你不认识啊?”
他没答她的问题,仍然沾沾自喜,“听说钱包里放着照片的那个人,是你愿意为他的人生买单的人。”
“哪儿来的这么多听说啊!还有可能纯粹为了辟邪。”
“哦~几年前费尽心机从这儿偷走一张我的照片,原来是为了放自己钱包里辟邪···”
“谁偷了?我才没偷呢。”她脸都红了,只欲盖弥彰“偷”这个令她心虚的行为,却没注意一脚踩进了陷阱里。
贾斯汀抓住她的手,头低低地抵着她,“承认照片上是我了?你把我照片带在身上干什么呀?”
伊莎贝只顾着脸红心虚,出气如老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铁了心逗她到羞耻感爆棚,便继续抵住她,眼神邪恶语气轻浮地问:“原来你那时候就对我起了色心啊···还挑一张我那么嫩的照片,啧啧啧···”
“啊!!!”伊莎贝抓狂大叫,试图用叫声屏蔽他的“污言秽语”和自己确实一早就起了色心这个令人羞耻的事实。这一瞬间,好后悔同意来这个“案发地”啊。
她挣脱贾斯汀的魔爪,拎起包往楼上卧房跑。到三楼想推开上次睡的那间房,却发现那间门上锁了,钥匙,肯定没在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