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来当我基金会的秘书长吧!用你的那什么,设计思维,帮我多策划一些有意思有影响力的项目,冰桶挑战那种。”
伊莎贝又差点被呛着,小季总您当这是过家家呢?慈善基金会秘书长那活我可干不了。再说了,您当理事长,我当秘书长,事都丢给我干了。不干不干。
她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一直礼貌微笑,“季理事长,您身边能人那么多,哪里还轮得到我这种小白来做秘书长…”
那天饭局上跟他来的那些人模狗样们,肯定是季老华侨安排好的工作班子。那是位老狐狸,怎能放任小孙子不管。
卡斯柏听她是拒绝的意思,想想爷爷确实指定了一个秘书长的候选人,转而说:“那你来做策划和组织。projecttis我可是见识了你设计策划和落地的能力。我们一起干,绝对能发挥你的长处!”
说着还朝她浅抛了个媚眼。
最后一句美好的畅想还真让伊莎贝憧憬了一下。季老华侨有心往国内做慈善留好名,所以对面这孙子钱多,人又傻。真的跟他干了,没太多规矩和人际斗争,可以整天踏实地工作—想着花样帮他花钱就是,哦不,一起做点像冰桶挑战那样有意义有影响力的好事啊。
用别人的钱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这滋味她可太想尝尝了。
但美好的憧憬也就持续了五秒,她转移话题:“你今天叫我来要说的好事是什么?”
“哦,差点忘了,”卡斯柏说:“那就是今天的第二件事。心季慈善基金决定提供x县中学优秀师生上海游学和冬、夏令营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出小镇,和屏幕里的中学零距离接触,实地感受上海的风土人情,开阔眼界。当然,也能激励他们更好的工作和学习。”
伊莎贝愣在那。
她知道,这是卡斯柏为那日在x县中学的走廊上她提出的两个顾虑找到的方案。百闻不如一见,更不如身临其境。利用游学和冬夏令营促进x县师生与上海师生交流学习,教师们可以互相切磋,交流教学经验和心得,学生们可以结交朋友开阔眼界。如此正向引导与赋能,激发师生对未来无限可能性的憧憬,才是一帮一的核心意义。
伊莎贝想到自己大学新生报到时第一次来到上海的场景,不免激动:以后的x县的孩子们将比她有更多机会提前了解大千世界。
卡斯柏有点懵,心想不应该啊。就又敲桌子,“怎么了?这个消息不好吗?”
她激动又感激,两手攥拳在桌面上轻轻砸着,“好,这是我本周听到最好的消息了!itjtadeyday我太高兴了!当你特别高兴时,adeyday是个很好的表达。例如youadeyday,itadeyday!”
卡斯柏哼笑一声,本来想展示“这算啥”的不屑,却带了点差生头一次被点名表扬的羞涩而不自知。
笑完他继续说:“这算啥!还有呢。我想在学校成立画室,让学生们能接受到艺术教育。雇省城的培训老师每周过去上课,他们距离近,随时可以回家,还利用空余时间多了份收入。不怕留不住,同时也解决了x县没有合格美术老师的问题。学生们呢,瞎画也没事儿,我提供所有画材。但如果有真感兴趣的,我可以把他们送到省城去学,不指望都成为艺术家,仅仅是有可能帮助他们日后升学这样的功利目的,也算美事一桩。”
原来,伊莎贝在x县和技术人员交谈的时候,卡斯柏也没闲着。
虽然一墙的教职工信息表他看不懂,没发现上面美术和音乐老师各只有一名,还都年届50。但他在学校里绕了几圈,只在一间堆满桌椅的废弃教室里看到一架落满灰尘的木制踏板琴。
想起自己在美国读的学校,实验室、乐器排练室、美术教室一应俱全。想起地狱厨房画室里的那群年轻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贫困落魄的不在少数,但他们的画中最不缺的就是灵魂的富足和自由,是艺术教他们可以成为想成为的任何人。更想起伊莎贝说,“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如果不是拼尽全力又有运气相助,我和你不会在纽约的美术馆里因为巴齐耶相识。”
所以回去之后,他第一次召集了工作班子开会,发表了自己的想法,那群人模狗样还是提了点建设性意见。
“所以,心季华夏教育慈善基金会的战略目标暂定···”小季总总结道,“有三个。第一个是促进教育资源共享,帮扶偏远贫困地区学校。第二个是支持师生游学与冬夏令营活动。第三个是发展美育,让孩子们在艺术中表达自己,了解自己的独一无二,提升贫困偏远地区学子的综合素质。”
随着落地窗外太阳升起,光线斜泄在他身上。在大量曝光中,怒发冲冠下的一张脸毫发毕现,那与季老华侨相仿的神色无处可藏。
空气里好像响起一句青峰的词“时间的墙,从他们的手掌到我们的肩膀。”
阳光下,卡斯柏浅棕色的眼珠看着伊莎贝。
伊莎贝备受鼓舞。虽深知“路漫漫其修远兮”,与众多的偏远贫困地区、巨大的教育资源缺口、繁多的资源分配问题相比,他们现在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从光秃秃的土操场一路走到今天,上海、伦敦、纽约···没人比她知道这其中艰辛。如今能为孩子们的加上哪怕,她觉得这才不愧对自己一路以来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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