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手机在床上震动不止,如同拨出者的烦躁情绪。
栾见殊轻呼一口气,不要命地坐到床上,翻过手机摁下了接通键。
这下对面是亮着的了。
何知渺陷在客厅的复古黑色豆腐块里,摄像头捕捉到他冷淡的眉和惬意舒服的睡眼。
一时让栾见殊短暂遗忘了可以直视他的勇气。
何知渺盯着她无意识嘟起的嘴,弯了下眼眸轻笑一声,厚脸皮地问:“干嘛不看我?”
栾见殊心里要骂死他,于是脸上也没留情面,瞪着闪烁的瞳孔直直呛他:“你……你问我?”
“嗯。”何知渺很认真地点头,说,“我不知道。”
栾见殊一度从他有恃无恐的态度中以为是自己想歪了。
她垂着睫毛,双颊还有些旖旎的红,连带着耳根,也软软的,似乎一含就能直接戳碰她的柔软。
何知渺盯着,身体深处又开始干热。
他索性换了个话题,强迫自己思想放干净点。
“姐姐。”他叫了声,对栾见殊道,“我今天刚把画拿下来。”
这一声夹杂羞耻感的称呼猛地刺激神经战栗,栾见殊抬手用骨节碰了下鼻子,只透过没有温度的屏幕瞄了他一眼,回一声:“奥。”
“如你所见。”
何知渺不可遏制地微喘一下,仰起头滚了下喉结,“我很喜欢。”
栾见殊瞧他用力压抑的难忍,心中万分羞红。
她绝望地察觉自己似乎被一种名叫“何知渺”的爱情夺了舍,喉间徘徊的言语忤逆从小接收的得体教养。
却追逐本心骨髓。
像导火索,一路烧得人防线涣散。
她无奈地闭紧眼,道出一句话。
何知渺轻轻掀起羽睫,脑袋混沌得感知到些许将要迎来炽热风雪的颠狂。
他张开嘴,神情急切,身体也欺近,紧盯对面要把脸皮亲自踩进床底的栾见殊,不容抗拒地要求她:“宝贝儿,再说一遍。”
栾见殊闭紧了双唇,拧起的眉昭示她不想开口,但何知渺不让,还要用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盯她,轻声恐吓:“说,不然我会再打给你。”
悬在挂断键上空的指尖堪堪顿住,栾见殊现下恨不得即刻造出一颗后悔药,吃了就一了百了,也不用正面迎对何知渺强势的进攻。
她抬起头,满含春水地深深凝望一眼屏幕,睫毛根部在微颤。
瞧见她这样,何知渺真想一把撕下藏匿许久的伪装,将所有龌龊与肮脏倾泻般一股脑告诉她、展示给她,至少那样他不会憋得如此辛苦、每天睡醒后也不会这么难受。
“我说。”
栾见殊红润唇瓣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在扯烂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体面矜持。
她跟何知渺的火辣视线交错,眸光向下沉,在耳边溺满男人急切呼吸与可怖眸光时,缓解紧张情绪一般呼出一口气,开口。
“何知渺,我喜欢你这样。”
何知渺神经轰鸣着,狂躁着。
他将撑在沙发扶手上的胳膊拿下,亲眼看着一个个弥漫潮湿水汽与妩媚勾引的字节从栾见殊张开的舌头上蹦出。
然后失控地沉沦,再次赶赴云端上极乐之境——
“因为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