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渺抬起头,迎面对着她泛红湿润的眉眼,回应沉默。
吹拂而过的夜风难以用一个合适词语修饰。
它凉,栾见殊的赤红眼眸跟他的心却是热的:它冷,窗外飘落的枝叶都被裹挟卷起,而何知渺留恋着她施舍下来的余温,认输般的不愿放开。
他不知怎么回答的间隙,栾见殊已然信步坐到了他身边。
耳边是喧嚣的高声叫嚷,一切被无形间围起的天然屏障弹回,恍惚间,她眼里只有他。
全部都是他。
“不自己评价下吗?”
栾见殊指尖勾着他圆圆领口,轻佻魅惑地在他时隐时现的根根青筋上,惬意懒散地画圈。
何知渺任由她随心所欲,甚至享受着将自己的咽喉再展露一些,滚动着地呼出轻轻一个喘。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定定看她,问:“想听实话?”
“想。”栾见殊晃悠笨重的思绪,点头应了声。
何知渺一时没动作,他直直盯着面前不清醒的人儿,放肆大胆地扫过她秀丽的全身曲线,随后倾身,以得天独厚的臂展优势,将人拉入自己的圈套,轻声启唇。
“阴暗,偏执,占有欲强。”
栾见殊耳朵依次飘过这几个词,她并不惊讶。
何知渺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是阳光灿烂的男大学生,但心里藏着一匹狼,张开厉齿就能将她的喉管咬断。
而此刻,这只护食心切的猛兽眼睛一斜,忽的定定对上不远处向他们两人投来好奇神色、并举起手机将要拍摄的男人视线。
栾见殊循着何知渺目光看去。
只是剧组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撤回身体,被点拨般与何知渺复而拉开一点距离。
在邱浓帮忙把那工作人员的事处理好前,栾见殊给还没收回狠戾眸色的何知渺下了个通知:“待会儿,再来找我一趟,我有正事……”
她放下冰凉的酒瓶,与他瞳孔交错,“要和你说。”
何知渺好看的手指没了感觉一样轻轻匍匐在桌面上。
他点头,嗅到了一点,局势将要轻微失控的气息。
在邱浓的建议下,饭局还没结束,何知渺就先回了酒店。
停在走廊一边,他卸下漆黑的眸子,盯向正对着栾见殊房门的微小摄像头。
随后猛地一抬脚,那脆弱的亮光消失,顺带着里面的电线零件一股脑地全被拉了出来。
何知渺沉下严肃的脸色,瞳孔恍若穿透层层坚实墙壁,眉宇皱起。
谁在盯栾见殊的一举一动?
直到十点多,弯月勾出一轮倩影,栾见殊才被邱浓扶着推开了门。
何知渺立刻将人接过,打横抱起栾见殊走向卧室。
邱浓在后面只顾得上把栾见殊的包,和迷糊间她嘱咐着一定要拿回来的酒放在桌上。
她还想说什么呢,“啪”一声,何知渺向后一踹门,杵在寂静原地的她瞬间变成了一个多余的电灯泡。
得,她还真是个擦屁股的命。
听见外面的人紧接离开,何知渺重新回到客厅,打算给她端一杯客房服务早送上来的醒酒茶。
但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栾见殊在里面被酒精操控得又哭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