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动着睫毛,只是道:“想求证一件事罢了。”
“好吧,我不想管是什么事。”
隋导抬手往后拨愣了两把杂乱的卷发,语气平静,“就是这次我帮了你这忙,我的要求,你可不能忘了。”
“放心。”栾见殊与他碰了下杯,淡淡许诺:“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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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栾见殊与导演关系带了些不正常意味的这事后,何知渺放了放持续在屏幕对面抓狂的邱浓两天。
他导师手上正好有个学术项目,想请何知渺帮一下忙。
于是他跟了几天,帮忙把导师手头上的麻烦解决后,才平心静气、回过头来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
显然,这是栾见殊的试探。
她在豪赌,在扔下筹码诱他展露原形。
或许在她看来,何知渺并不可能是噩梦重现的“始作俑者”。
她短暂地被迷惑了心智和思想,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一场有来有回的拉锯战,谁也没有低头。
在敏感察觉到栾见殊对自己终于有了些点滴情愫时,何知渺便知晓两人之后的相处中会产生诸多你懂我心意,我晓你计划的片刻。
两个都是聪明的明白人,一人拉,一人退,循环往复,惊险刺激。
所以这次,他要不要给她带去点胜利的错觉呢?
何知渺想。
但转念又在心里反思,自己毕竟理亏,哄她高兴但凡一丝,也是好的。
然与此同时,他也要她明白一点什么。
将手机息屏在指间转了三圈,像越发确认和排练每个细节的节奏,何知渺唇角深深勾出个复杂的笑。
随即他起身,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了去福园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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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拍完最后一场戏,栾见殊的首次出演,正式拉下帷幕。
导演给她定了束暗黑紫色系的花,配合着此时她脸上恬静如白开水的妆容,在莫名的搭配中无声增添了几分冷艳绝情。
宛如长了一张慈悲脸,而身藏祸心的蛇蝎美人。
邱浓帮忙拍完合影,又咧着笑同剧组所有工作人员说晚上栾见殊请客。
气氛活跃的现场骤然一片欢呼。
与几位关系熟络的演员拥抱告别后,栾见殊跟随邱浓回酒店收拾东西准备离组。
上了车,邱浓念叨着:“这杀青照简直惊艳,把你这个角色的特征诠释得真是到位。”
栾见殊熬了个大夜,眼皮有些睁不开。
一落座,她就阖上眼睛闭目养神,精神力却因为内心蓬勃的激动而在跳跃线上高居不下。
“嗯。”栾见殊一番操作,让后座躺椅变得更舒服些,“但角色要保密。”
“这个当然。”邱浓沉浸在欣喜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伸手调开电台音频,精挑细选地定下了个音乐节目。
“待会儿回去后,我想先补一觉。”栾见殊稍稍睁开眼,漂亮的小缝于上扬眼尾处流出些精密筹算的心思。
“行。”邱浓笑道,“我不打扰你,等你醒了再收拾,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好。”
应完,栾见殊再度垂下眼睑,精致的唇线抿平,再如风飘过一样,微不可察地,淡淡扬起。
何知渺在邱浓房间里的客厅沙发上坐了大半天,外面太阳从东渐渐向上升,再随着时针转移,此时正有了些垂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