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认识有限的法语单词,勉强能猜出目之所及处有一瓶写着薰衣草,还有两瓶分别是柑橘与佛手柑。
“这么好奇?”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是距离上次来这种地方的时间有些久了。”栾见殊在何知渺对面坐下,看杯中尽情散漫飞舞的玫瑰花瓣,右手撑起托着粉嫩脸颊,语气闲淡,“况且我对香水也没那么感兴趣。”
“所以今天才要带你过来。”何知渺将倒了大半的水杯推到她面前。
“过来做什么?”栾见殊指尖敲着坚硬桌面,细碎声响在空旷的环境中被无限扩大,“别和我说,你接下来要调的香水,和我有关。”
“显然就是你说的这样。”何知渺在栾见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说,“我想调一瓶你的专属香水,送给你。”
“没有这个必要。”栾见殊身体后仰,右手撑在左臂上,五指并拢微微摇了一下,拒绝的意味有些明显,“就算放在我家里,也只会让它落灰。”
她话说得直,但是是实话。
除了习惯用的那几瓶,其他入得了她鼻子的香水简直屈指可数。
何知渺抿了口花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结流入胸腔,他看着栾见殊,眼角悄无声息染上一层朦胧可怜的水汽。
“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不喜欢?”
他询问的每个字语调都在往下落。
栾见殊瞬间无语凝噎。
确实,有时她对何知渺挺没办法的。
他拙劣的演技勾引她或者让她心软的意图十分明显。
换作丁遥,一张可爱呆萌的娃娃脸冲向她,栾见殊可能会忍不住伸手捏捏那饱满的肉,工作时间再板正脸,严肃认真地叮嘱她。
换作荆阑……
算了,不用栾见殊出手,荆阑也能当机立断地给自己来上猛烈的一巴掌。
世界里经过多少路人,栾见殊也想不出除何知渺之外,谁会轻而易举左右她的心软程度。
眼下,栾见殊对上他眼睛,心里情不自禁地想正经否认。
但下一秒,何知渺从座位上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杯中的茶似乎变成了美酒,在他修长手指的摇晃下尽情散发迷人幽香。
栾见殊还没亲眼瞧完他坐到陈旧木头桌上的全过程,下巴就被他幽深的指尖点起。
混合着不光亮的气息,她甚至觉得,接下来他会长出尖利的长甲,一点点划过她滚动的食管。
最后咬住她,以流动鲜血滋养心脏。
何知渺很爱栾见殊的眼睛,被这么一双清亮又满是不甘的倔强神色看着,全身神经恍若被打了一支强效催动剂,诱惑他俯身,欲贴上她冰凉的唇瓣。
但栾见殊躲开了。
“这个也不想要。”何知渺睁开眼,盯着她,如是道。
“不想。”栾见殊和他隔开一点,表情和身体说明着一切。
她原本想另起个话题转移这颇为尴尬的氛围,但下巴复而被扭了过来,何知渺皱着眉,从他闪烁的眼眸里看得出他对接下来的问题格外在意。
“是我吻技不好吗?”
栾见殊:“……”
“不是”两个字没说出口,便闻工作室人员走动的声音由远靠近,栾见殊摆脱他的铁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站了起来。
专业素养极高的女调香师在语言方面也熟通多种,简单介绍完工作室后,她笑着询问栾见殊喜欢哪几种香水原料。